众人知道机会难得,以他们的身份,要想吃到如此原汁原味的南荒美食,那也不太容易。这儿好一顿嚼,那里站在峭壁上的人不禁更加心焦,生怕错过了这餐好饭。
于是,赵婠一拍暴风彪,小猫儿嗅到香味,也馋涎欲滴,仰天怒嚎——住嘴!给猫爷把饭留下!
小西口立时刮起一阵狂风,那些闻香而来、躲在各个阴暗角落蠢蠢欲动的大小妖兽顿时魂飞魄散,一个个连跑都不敢,缩在原地蜷成一团瑟瑟发抖默默流泪——这位陌生大爷怎么一点儿气息也不外泄地跑到这儿来了?
吃得正欢的群豪惊骇失色,多有吓丢了筷子的。循声看去,除了个别已有心理准备的,绝大多数人都好险把眼珠子瞪出来。有那几个不顶事的年轻弟子,光看到这么巨形的凶兽,没发现凶兽背上还有人,直接翻了白眼晕过去。余下人等,也大多双股战战,小心肝卜卜乱跳。
赵婠不敢怠慢,催动暴风彪,小猫儿从那峭壁上凌空一跃而下,在半空中“啪”地展开薄翼,御风滑翔,盘旋着直奔地面。它体型虽巨大,落地时却无声无息,只踩起一大片灰尘漫天飞舞,最近的那桌人醒过神来,桌上已落了厚厚的一层泥。
白掌门向同桌的贵客们告了罪,迎上前去,也不敢走得太近,对已经跳下地的赵婠笑呵呵道:“在下万兽山掌门白啸峰,不知姑娘可是兽王湖湖主座下?”
赵婠站住脚,把美食扔到脑后,认真地打量起这位白掌门。此人年岁有六十开外,长相粗豪,身高马大,古铜色的四方脸膛,是个精神健旺的老头。
白啸峰就是赫连乐的师兄,若不是看在赵伯的面上,赵婠只怕还真的不会来凑这个热闹。她眼一扫,瞳微缩,已经看见许多熟人,好在蒙着脸,她的声音也与以往大不相同,也不怕那些人即时会认出她来。
笑吟吟地对白啸峰敛襟一礼,她道:“我是湖主身边的小丫头,”一指越乐,“他是童儿,湖主命我二人与会。”真正的兽王湖湖主是谁?爱谁谁。
白啸峰的脸色有些微的异样,心道,这湖主的架子好大,明知有两位大宗师会亲临,居然只派丫头和童儿来赴会,莫非竟没将大宗师放在眼里?他人长得粗,心却细,想法也多,就狐疑着,光一头九品暴风彪,他就拽成这样啦?
赵婠声音虽不大,但在场的又是何许人也,自然想听便能听得见。有那不识小猫儿是何方神圣的,心里便极不痛快,自然有些阴阳怪气的话吐出来。
内中也有眼光毒辣之人,虽不识暴风彪,但看那御风而行的本事,就知道这绝对是一头上品级的妖兽,再瞧赵婠和那少年夭矫如飞鸿的轻身功夫,神色间便带了凝重。
赵婠仍然笑眯眯的,满含歉意地对白啸峰道:“我们不识路,结果一直跑到云上泽去瞧了瞧那名扬天下的美景,这才来得晚了,还请白掌门不要见怪。”
白啸峰嘴角微抽,旁人不信,他可是知道的,这丫头绝对有跑到云上泽去的本事。心说话,我要有一头暴风彪,我也想去就去。他赶紧笑道:“都是老夫没有安排妥当,早就该料到也许有贵客不认得小西口。”他倒是想给人安个向导,关键是上哪儿去找这不见影儿的神秘湖主?
赵婠甜甜一笑,觉得这老头还颇有趣,看着憨厚,其实心眼子不少。赵伯被人下套,也不知道与这老头有没有关联。
白啸峰极力邀请赵婠坐前面几席,不必与那些年轻弟子混在一块,却被她婉言谢绝,却提出要单开一席,她得先把自家湖主的爱宠——暴风彪给喂饱。
白啸峰这才没有勉强,果然喊人另外开了一桌,好酒好菜搬上来准备供二人二兽享用。只是偷眼一瞧,他差点把一口美酒喷出来。
那头尊贵的暴风彪委委屈屈地趴在地上,啃着未经烹饪的妖兽残骸。信誓旦旦说要喂兽宠的丫头与一只人模人样的黑狐狸却吃得眉开眼笑、不亦乐乎,那个惜言如金的玄衣少年虽不见动静,但也只是呆呆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