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他夫妻二人**得趣,那孙妈妈被众人灌得酩酊大醉,哪里还走得动路,最后还是被小雀指挥着七手八脚抬了到自己屋子,仰倒在塌上手舞足蹈了一会便是呼呼大睡,哪里还管得了正屋中的两个?待第二日醒来,见日头竟已是有一人高了,突想起昨夜之事,哎呀了一声,急急忙忙地便赶了过去,推门一入,见小夫人坐在梳妆台前,小官人站在身侧给她描眉,两人低声叽叽咕咕地不知说着什么,眉眼里似都含着春意,心头便是咯噔一下,知道小官人昨夜必定是趁自己喝高了没守着来偷过香了。心道他血气方刚的熬了这许久,昨夜万一没个轻重叫小夫人动了胎气,那自己便当真是没脸回去见老夫人了。急忙咳嗽了一声匆匆走了过去。
杨焕见她气急败坏过来,这才丢下了手中眉笔,扬眉笑道:“孙妈妈昨夜睡得可好?”
孙妈妈哼了一声不理,只上上下下看了许适容数眼,见她气色润泽,瞧着并无不妥之相,这才心中念了声佛,转脸对着杨焕道:“不是孙妈妈我倚老卖老,只实在是小官人你都快当爹的人了,好歹也要为小小官人着想,恁的不懂事,往后再不可这般了。”絮絮叨叨个不停。
杨焕也不恼,只笑嘻嘻朝她作了个揖,这才出去了。
孙妈妈吃了这一堑,心中便暗自想着往后必定要再打起十二万分的的精神伺候了,万万不可叫昨夜这般事情再发生。守在许适容身边照看到了晚间,正要闭门,那门却是被只手被挡住了,见竟是杨焕又要进来,急忙拦住了道:“小官人不可……”
杨焕笑眯眯道:“我前些时日在偏屋里睡,总觉睡不安稳,第二日办皇差也是精神头不济。昨夜在此间睡了一宿,今日那堤坝都修得要长些。孙妈妈你眼里只有小小官人,怎的就全不体谅下我这小官人了?你自放心,我有分寸。”说罢挤了进来,也不管孙妈妈在后面呼叫,径自从隔间入了里屋。
许适容在里面早听见他两个说话声,笑得伏在塌上快抽气了。杨焕正抚着她后背,那孙妈妈已是跟了进来,又不住苦口婆心劝他回偏屋里睡去。杨焕哪里肯听,竟当着她面甩了靴歪在了塌上,一副小爷我偏不走你又能奈我何的样子。
许适容见孙妈妈一张老脸挂下来似个长葫芦了,有些过意不去,假意责怪了几句亦是赶他出去,杨焕却是闭目躺着一声不吭,连个手指头都不动一下。
孙妈妈饶是老练,碰到了这般耍赖的杨焕,一时竟也是束手无策。他夫妻两个既是上了床躺一处,她再仰仗老夫人的威严,也不过是个太尉府下人,哪里敢真做出什么,且小官人这脾气,拧起来便连杨太尉也敢顶撞,更何况是自己一个不过稍微体面些的下人?无奈只得抱了铺盖退了出来。只哪里放得下心,在屋子外绕了几圈,终是得了个主意,一下眉头大展。
杨焕见孙妈妈被自己挤走了,暗恨自己从前太老实没早用这招,竟是白白睡了偏屋恁久。见许适容刮脸嘲笑自己脸皮厚,不但不羞惭,反倒是得意洋洋,两人笑闹了几句,想起门还没闩,笑呵呵下了榻正要去闩门,却见孙妈妈正指挥着小雀几个抬了两扇屏风要进来,急忙拦住了道:“这是作甚?”
孙妈妈行了个礼,笑吟吟道:“小官人我自是体谅的,只老夫人的吩咐我也不敢不遵。想来想去,只好在这里屋和隔间的道口竖几扇屏风,便似在两个屋子里立了扇门,妈妈我就睡这门后,小官人和小夫人在门里,搅扰不到你两个。如此岂不是两全?”说完也不理杨焕变了脸色,只叫小雀几个竖了屏风,又搬了两条春凳并一起,上面铺了铺盖,可不就是张床榻了?
小雀几个虽见自家小公爷脸色不善,只孙妈妈却是素日里积威甚重,哪敢不照办。铺好了铺盖,急匆匆便走了,待出去了老远,这才捂住嘴吃吃笑个不停。
杨焕见孙妈妈已是上了临时搭好的铺盖,大有落地生根之势。这回却是换他傻眼了,没奈何只得回了里屋。许适容见这回轮到他的脸变长葫芦了,哪里还忍得住,怕外面孙妈妈听见了,扯了被子捂住头闷笑不已。
杨焕长叹一口气,搂了许适容到自己怀里,闻了闻她散出的淡淡香气,心道也罢,这样总比被赶去独自睡一屋子要好。且老虎也会有打盹之时,他便不信那孙妈妈能夜夜熬到天亮地防着他偷香。这般想了,才觉舒坦了些,心道由她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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