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直的!”
一个小吏叫了起来。
“没错!伸直的!”杨焕大声道,“很明显,凶手将他双臂禁锢,这才导致了燃烧时未能弯曲!这行凶之人是必定要置他于死地,这才趁了他醉酒时,不但往他身上泼了火油,怕他万一会逃脱了去,又将他双手反绑了起来,这才纵火放心离去的。如此一来,不但达到了他杀人的目的,顺便又将陆大人拖下了水,可谓一石二鸟,居心险恶啊!他既是泼洒了火油,观察使大人又已是醉酒,又如何能逃脱得出火场?偏他还不放心,非要再捆绑了。从方才发现焦尸的体位可以看出,观察使大人死时是仰面朝上的,臂膀压于身后。正面先受火,臂膀烧干固定后,手腕处的绳索才继而被烧掉,所以导致了手臂未能弯曲。凶手自作聪明,只他万万也没想到,这其实完全没必要的捆绑,反倒成了观察使大人是被人谋杀的直接凭证!”
杨焕这番话说得是铿锵有力,直把众人震得半晌都说不出话。陆通判猛地惊醒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杨焕道:“贤侄,从前老夫还有些不信那传言,如今看来,你细察入微,想常人所不能想,当真不愧这青门百姓对你的青天之誉啊!若非贤侄一番话,老夫今日便当真是要替人背黑锅了!”
杨焕见众人瞧着自己的目光都有了敬佩之意,心中得意,只面上咳嗽两声,眼睛又扫了下那屏风,这才谦虚了几句。
林知州看了眼那焦尸,怒道:“何人这般丧心病狂,竟敢在陆大人府中害了观察使大人,若是查到,严惩不贷!”
那陆通判方才是面色灰败六神无主,此时才有些镇定了下来。这观察使夜宿陆府被人谋害纵火烧死,虽则他也难逃其咎,只比起他家失火烧死,那责任又不知道轻了多少。心中一轻松,脑子便也有些清晰了起来,突然叫道:“我府中昨夜三更便闭门,这火是四更才起的,显见纵火之人应是事先藏身府中的,说不定与观察使大人还是相熟!”
边上那副使被他提醒,一拍脑门道:“林大人,陆大人,我记得我家大人来时,马夫是他跟班的随行。快去叫了马夫过来,问下昨夜可有可疑之人接近过大人?”
陆府管家起先早吓得丢了半个魂,此时才稍稍有些缓过气来,也不用陆通判吩咐,自己已是飞快地跑去了昨夜安排客人的跟班随从住宿的地方,没一会便跑了回来,白了个脸道:“那马夫今日一早便出了府离去,门房因了府中出了乱子,也未细问,便放了出去!”
林知州闻言怒道:“自家主人出事,这马夫竟擅自离去,实在可疑!快命人传下命去,立时全城追拿这马夫!”
杨焕哼哼了一声道:“小小一个马夫,哪里来的恁大胆子!昨夜这纵火即便是与他有关,背后也必定另有人指使。”
林知州面上现过一丝阴暗之色,只很快便凛然道:“那是自然!待捉得这马夫,再审个究竟。若真是他所为,后背指使之人,必定是要连根挖出!”
方才一直静观生变的徐进嵘,听了这话,眼睛扫过了正闷头不语的曹监当,又看了眼林知州,面上浮上了丝若有似无的笑,只那笑意便如冬日里呵出的热气,还未成形立时便消散了去。
场面既是告一段落,如今只等着捉到那马夫审个究竟了,林知州便命人收敛了那观察使的焦尸,众人唏嘘了一番,这才各自散了去。
杨焕方才大出风头,心中快意非常。本是想着等众人都走*光了,再和娇娘一道离去的,哪知被那陆通判一把拎住,说是叫他跟去有事商议,没奈何只得被拖着离去,经过那屏风前面时,故意咳嗽了下,大声道:“走啦,大伙都散啦,总算是好歇口气啦!”
许适容藏在屏风后,听得外面的脚步声一片凌乱,众人议论纷纷地离去,有叹观察使倒霉的,有赞杨焕明察秋毫的,也有和同伴说自个往后再不吃烤羊肉的,不一而足。终是静悄一片了,这才从那屏风后移步走了出来。刚行至画堂的大门,突地怔住了。
那徐进嵘竟是负手而立,仍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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