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昨日发现聂诚允与柳羲帐下孟恒走得极近,关系匪浅。”
黄嵩眉头一跳,稍稍舒缓的心情又被这位族叔搅和了。
这是第几次打小报告了?
“二人皆是人中龙凤,彼此引为知己,有何奇怪?”
黄嵩也是纳闷,这位族叔能征善战、英勇非常,哪儿都不错,偏偏和聂洵过不去。
他之前亲自出面调节二人矛盾,未曾想原信还是跑来给自己打小报告。
他和孟恒主公还是朋友呢!
程靖和丰真还是面基过的笔友呢!
风珏和风瑾还是一个娘胎出来的亲兄弟呢!
聂洵和孟恒说两句话怎么了?
黄嵩对族人脾气好,但也不是一直都很好,要是触动他的底线,他也会动怒。
不过——
原信却说,“主公,末将怀疑聂洵和孟恒的关系不仅仅是相识那么简单。”
黄嵩暗中深吸一口气,他问道,“为何这么说?”
原信挺胸,笃定地道,“末将查到聂诚允曾对他夫人夜语,称呼孟恒为大兄!”
黄嵩:“……”
他第一反应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大兄”,反而是生气,原信竟然给聂洵府苑安插人手?
黄嵩气笑了,皮笑肉不笑地反问,“然后呢?唤一句大兄又如何?”
这下换成原信迟疑了,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想了想——
还是说吧!
“这二人——极有可能是契兄弟啊!”
黄嵩被这个结论惊得差点儿跌下马。
契兄弟?
何为契兄弟?
原先是指结拜兄弟,这会儿却是男男夫夫的别称啊,原信竟然怀疑聂洵和孟恒有这种关系。
黄嵩被原信堪称黑洞的脑洞惊到了,他表情不变,但内心明显转不过弯。
原信这边却自有一番推论。
聂洵和孟恒要是没点儿什么关系,前者为何称呼后者为“大兄”?
这二人又不是兄弟关系,一个是中诏聂氏,一个是东庆孟氏,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时下世人好男风,不仅达官贵族喜欢,不少地方还引为习俗。
无论贵贱妍媸,各以其类相结,长者为契兄,少者为契弟。契兄入弟家,弟之父母抚爱之如婿,弟后日生计及娶妻诸费,俱取办于契兄。其相爱者,年过而立,尚处寝处如伉俪。
瞧瞧,不少地方百姓见怪不怪,还把契弟当做女婿,对方娶妻的时候还会给予一定费用。
不过——
哼哼,聂洵和孟恒都是已婚的身份,妻子怀孕在侧,竟然还有这般令人不齿的关系。
黄嵩好不容易才从这个黑沉沉的脑洞爬出来。
“族叔,你非后宅妇人,怎么也这般嘴碎?”黄嵩这话已经不客气了,说得原信面红耳赤,尴尬不得了,“诚允乃是嵩之心腹,更是高洁君子,怎么会有男风之好。除此之外,族叔还是收敛一些,尽快抹去你在诚允后宅的耳目。诚允没有耽与后院,但他总会发现的——”
黄嵩一顿训斥,说得原信羞恼欲死,四十余年的面子都要丢尽了。
他不会怨憎黄嵩,但会将债算到聂洵头上。
临走之前,原信还是虎声虎气补充一句。
“主公,末将对您忠心耿耿,怎么会伤害主公?聂诚允的确有嫌疑——”原信难得细心了一回,他拉出风珏当大旗,“丰先生和风瑾是亲兄弟,二人还知避嫌,数日来仅见了两眼。聂诚允若真是没有猫腻,他为何不避着孟恒,甚至还在夫妻夜间私语的时候唤其‘大兄’?”
那一瞬,黄嵩真的信了原信的邪,但理智让他选择信任聂洵。
“此事勿要多言,族叔,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