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方才听你所言,你对花卿误解颇深。他与你皆是光明磊落之辈,秉公持身,怎么会用不入流的把戏陷害同僚?我是听闻你们二人私下不合,但未曾想到会形同水火。少音,你与他皆是我的左膀右臂,形同唇齿。唇齿虽有磕绊,但也是互相依存、互相扶持……”
吕徵:“……”
安慛不会说话能别说了吗?
他快被对方的比喻恶心吐了,鬼踏马跟花渊形同唇齿!
罢了罢了——
有了安慛这个绝世大渣男的衬托,姜芃姬这个渣女都能自称心头血、白月光了。
吕徵道,“主公当真不知臣与花渊的矛盾?”
安慛拧眉道,“偶有听闻,但我以为少音不是那种因为私仇而耽误公事的人。”
吕徵先前树立的个人形象过于光明高大,不仅是安慛,其他人都理所当然得认为吕徵为了公事能牺牲私仇。浑然忘了,吕徵是人不是圣人,他也有七情六欲,做不到大公无私。
吕徵听后,心情格外疲倦。
哪怕安慛中年落难,但早年养成的习惯早已深刻骨髓。重新起复后,他忘了战战兢兢做人的感觉,找回了高高在上的士族底气,浑然忘了什么叫“顾忌”,更不会体谅吕徵的苦衷。
安慛刚才那句问话就十分欠妥当。
明晃晃指责吕徵因私废公,故意跟花渊过不去。
吕徵掩下内心的失望,躬身拱手,语调平静道,“柳羲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陷害臣,挑拨主公对臣的信任,臣却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自证清白,此为臣之过错。方直之事,的确是臣考虑不周。为了避嫌,臣愿自我禁足,交出手上军务兵权,待水落石出,还臣清白再行打算。”
安慛一听这话就懵逼了。
他的确是向吕徵兴师问罪,但说开之后,他心里的天平又倾向吕徵,懊悔自己的多疑。
偏生吕徵将话都说绝了,根本不给他台阶下。
不管安慛怎么想,吕徵是懒得揣摩了,自我禁锢就什么都不管了。
另一边,姜芃姬还锲而不舍给老同学写信。
打仗写一封,不打仗也写一封,心情好写一封,心情不好也写一封……
卫慈抹了一把冷汗,围观自家主公在被吕徵打断腿的边缘不断伸jio。
“主公就不怕这么做,反而让安慛打消疑虑?”
安慛是卫慈的前任主公,他对此人挺了解。一旦下定决心,那股万丈豪气十分迷惑人。当年卫慈愿意出山跟着安慛,不仅是被对方的诚意打动,还有便是对方孤注一掷般的信任。
搁自家主公的话来说,安慛就是搞传销的头子,卖安利贼厉害。
倘若安慛放下戒心重新信任吕徵,吕徵未必不会回心转意。
毕竟是自己选择的男人,跪着也要辅佐,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哪怕对方是一坨屎,总有谋士想要将对方雕成花。
很不幸,吕徵就是这种人。
“怀疑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根除得了?”姜芃姬道,“再说了,少音也不是那种打一巴掌给颗甜枣就不记前仇的缺心眼啊。安慛以为他是谁?他想挽回就能挽回,这脸是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