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慧——”
亓官让薄唇轻启,闺女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将羽扇重新放回他手中。
“阿娘说得没错,这扇子便是爹爹的命根子,时刻都离不得身。”
外头的积雪还没化呢,宴席上烤着火,唯独自家父亲画风不同,手中还拿着扇,不但拿他还扇,无情地吹走了她身边的暖气。要不是太冷了,她也不会偷偷摸摸去“偷”爹爹的扇子。
亓官让神情添了几分尴尬,抬手将扇子往腰后一放。
毕竟是多年的习惯,手中不拿点儿什么东西,总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亓官魏氏瞧出他的尴尬和不自在,主动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这对夫妻借着宽大袖子的掩护,旁若无人地牵着小手,一时间岁月静好。
亓官静慧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莫名有些异样的感觉。
“静慧?”
孙文蹲在北疆(北州)干了快两年,因为新年宴,他特地回了一趟丸州,顺便述职。
可爱的小孙孙兰兰乖巧地坐在他身边,让这位老人家感觉前所未有的幸福。
不过——
孙兰这孩子却坐不住,总是小幅度扭着,脑袋时不时往身边的席位瞅去。
亓官静慧听到孙兰喊她,暂时将那种奇怪的情绪抛到脑后,笑着回应小伙伴的呼唤。
孙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兰兰很喜欢那位小姑娘?”
孙兰红着脸腼腆道,“静慧可好了,经常照拂孙儿,孙儿当然喜欢。”
孙文道,“喜欢归喜欢,可那亓官文证不好对付——”
孙兰疑惑不解。
他喜欢静慧跟静慧的爹有什么关系?
“以后会知道的。”孙文憋笑道,“你要是喜欢,平时多和那个小姑娘相处,不要欺负人家。”
孙文也发现了,这两年自家孙儿的性格变得外向乐观了很多。
作为一个孙控,这世上没什么比孙儿更重要的存在。
孙子喜欢的,那就是他喜欢的。
亓官让有些难对付——
但也不是不能对付!
这对爷孙低声浅谈,隔了一段距离的亓官让似有所感,余光瞥了他们一眼。
这时,亓官让听到自家主公说了一句——
“今日这个表演,还需找子孝借点儿东西。”
亓官让注意力立马转回酒席,自家主公从席上起身,似乎要表演什么。
姜芃姬找卫慈借东西,他哪会拒绝?
一路开绿灯,姜芃姬顺利借了卫慈的笛子以及他的“闺女”。
众人皆惑,卫慈什么时候有了闺女?
他连老婆都没有呢!
难不成是打仗的时候折腾出来的私生女?
几个知情者看看卫慈再看看自家主公,生怕好好的新年宴变成修罗场。
当事人卫慈先是诧异,旋即露出几分难以言说的神情,耳根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便红充血。
卫慈曾调侃那只食铁兽是姜芃姬的闺女,这会儿姜芃姬当众调侃回来,岂不是说这食铁兽是他们俩的闺女?旁人不知细节,纯粹看个热闹,作为知情者的卫慈却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调戏,羞得他无地自容。
没多一会儿,侍女抱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团子上来,那团子睁着黑溜溜的眸子,纯澈干净。
刚落地,它扭着臀儿,快速爬向熟悉的人。
姜芃姬笑着接过一支玉笛。
丰真等人见此情形,脑中茅塞顿开,猛地想起沧州高越族那一战,自家主公的笛声可谓是“天籁”!虽说能御兽,但主公的音乐才华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倘若大庭广众之下奏乐……
众人已经预料到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