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则为表示郑重,早早让夫人备好厚礼,携家带口上门拜访了。
不过他来的时间有些不太好,李赟一家子刚刚用餐。倒不是谢则不懂礼数,只是李赟家中用餐时间迁就政务厅工作的上官婉和一家人的心肝宝贝李暖,自然和寻常人家不一样。
谢则和夫人透露大伯谢谦的事情,夫人也惊诧不已。
虽说谢谦是上一代的人了,但他在谢氏的地位有些特殊。
他出事之后,他的在谢府的院落被封存起来,再无人有资格入住。
那是一处风水地段都极好的院落,谢则夫人刚嫁来的时候好奇问了两句,这才知道谢谦。
“郎君,那真是大伯?”谢则夫人坐在他身边等待,温润的黑眸带着几分惊诧,“妾身先前听家中老仆说过,大伯早些年便已经……这是李赟校尉的府邸,大伯怎么可能在这里?”
虽说谢则将她带着来见谢谦,这般重视和尊重让她心中温暖,但她也怕自家丈夫受骗啊。
谢则刚降了新主,正是需要韬光养晦的时候,谢则夫人抵达丸州之后一直深居后宅,不敢随意走动,生怕自个儿不经意间惹怒丸州原先的权贵。倒头来没帮到丈夫,反而拖他的后腿。
谢则抬手在她手背安抚拍打两下。
“为夫已经确认过了,汉美的生父正是大伯他老人家。”谢则道,“虽说大伯被谢氏除了名,但血脉是斩不断的。你我身为晚辈,自然要主动上门拜访,决不能在伯父面前失了基本礼数。”
谢则口中安抚妻子,自己也是心跳如鼓,紧张得手心冒出热汗。
他耳力绝佳,敏锐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武人都会提气轻身的本事,故而修为越深脚步越轻盈、下盘越稳固。
若是普通人,那脚步就是沉重的,动静大、声音沉。
谢则隐隐有了猜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猛瞧。
没多会儿,身着深青衣袍的儒雅男子进入他的视线,此人外貌与李赟有几分相似,不过李赟常年征战,周身总有一股子血腥锐气,带着无法忽略的草莽热血,这个中年男人却不同,一身风雅气度让人心生好感,眉宇柔和,面相更是温雅清隽,好似一缕山间清风,人间隐士。
若非他的下盘极稳、气息悠长,谢则还以为对方是个儒生呢。
“大、大伯?真的是大伯!”
谢则看呆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郑重行了大礼。
谢则夫人见状,同样行了晚辈礼节。
谢谦蹙眉瞧着这对年轻的夫妻,起身将他们虚扶起来,口中道,“此处无外人,无需这般。”
谢则心中喜悦,谢谦这么说,分明是承认了身份。
“大伯——”谢则露出几分憨笑,“这还是晚辈头一次带着亲眷见您呢,这份礼不可缺。”
哪怕是一家人也不能毫无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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