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滋味只有彼此知道了。
卫慈瞧见韩彧跟在姜芃姬身后出现,暗中松了口气,同时也有种果然如此的感慨。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韩彧都注定要入主公帐下呢。
他由衷希望这一世主臣二人能求个好结果,韩彧不必再以吞金自尽结束一生,临终前还写下万字谢罪书。卫慈没瞧见信函内容,但韩彧自尽之前也给他这个旧友写了一封遗书,卫慈才将其中的曲折了解得七七八八。那阵子,陛下生了一场大病,奈何朝政不稳,她还要带病处理政务,一刻都不敢松懈。虽说韩彧自尽也是为了陛下好,但也给陛下带去了巨大打击。
韩彧妻子出身显贵,她背着韩彧与娘家联系亲密,窜通谋反。、
韩彧常年待在府衙修订编撰律法,有时候为了搜集各地案件卷宗还时常往外出差奔跑。
作为一个常年不着家的中年男人,韩彧根本没注意后宅动静,因此被钻了空子。
这场宫变失败后,符望带兵抄没犯臣家宅,韩彧也因为妻子的关系牵涉其中。
韩彧没有参与其中,但他妻子却用了他的名义和某些人脉,真是跳进母亲河都洗不干净。
陛下有心保韩彧,韩彧却在家中写了谢罪书,认下罪名,吞金自尽。
为何这么做?
因为陛下保一个韩彧,她就不能理直气壮处理其他犯臣,真正投鼠忌器。
韩彧为了让陛下放手而为,这才认罪吞金,要死也拉上一大波人一块儿去死。
唉——
卫慈叹息一声,韩彧的声音便悠悠飘入他耳中。
“子孝,数年不见你也是越发长进了。”
卫慈从善如流地道,“不及文彬。”
韩彧冷哼一声,冷嘲热讽被对方当做夸奖,简直心塞。
“你也不怕彧真的恼了?”韩彧道,“彧极少与人论道,你便是其中之一。”
卫慈出卖好友不是第一次了,但头一次被人“打上门”,脸皮薄的他有些不好意思。
“主公很好,不论慈说不说,文彬都会认可她的。”
卫慈温柔款款,很快将话圆了回来。
上辈子没有卫慈助攻,陛下照样拿下了韩彧,还弄得韩彧死心塌地。
不然的话,韩彧为何要吞金自尽?
因为士为知己者死啊!
韩彧:“……”
他算是见识了脑残粉的威力。
不过——
韩彧点头道,“她的确很好。”
卫慈赞同。
二人低声谈论,聊着聊着卫慈将话题往家庭上套。
卫慈自嘲自己快奔三十的年纪还是孑然一身,同时又恭维韩彧有娇妻美妾,膝下儿女俱全。
韩彧也不觉得这个话题哪里有问题,很快被卫慈套出了想要的信息。
他心中一沉,眼底一闪而逝的情绪被韩彧捉到。
韩彧问,“可有不妥?”
毕竟是同门师兄弟,韩彧自然知道卫慈是个神棍。
关键这个神棍还不是张嘴胡诌、天桥卖挂的骗子,他有真学实才。
卫慈道,“弟妹有些不妥,问题不大,只是——”
韩彧道,“何处不妥?”
卫慈道,“小心妻族,恐患小人。”
他学过相术,前世就给韩彧看过。
只是那时候看得迷迷糊糊,隐隐发现韩彧会犯小人,但他不知道源头在哪里。
今生倒是看得清晰了,自然要提醒韩彧。
韩彧眉头一紧,他转投姜芃姬,倒是没想过妻族那边的风向。
不过——
“问题很大?”
卫慈说,“关系身家性命,一个不慎你就得横死。多留些心眼儿总不会是坏事。”
韩彧眉心不展,凝重道,“嗯,彧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