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会刺杀秦王,是因为他认为秦王是假的。他不喜假秦王盗用秦王之名,遂要杀之,以维护秦王威名。”
柳山青的目光不曾施然脸上挪开:“左丞相以为如何?”
“审问时,他言辞中对秦王极其推崇,看他的模样也不似作假,再加上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应是如此。”
“应是如此?呵,”柳山青冷笑,“他一小小士卒,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有斥候队的人是干什么吃的,能让一个从不与人来往的人,偷了袖箭!”
“继续给朕查,他必然是受了他人指使。”
施远说:“臣也认为此事有蹊跷,但眼下出征在即,若是扩大搜查范围,会打击士卒的士气,影响出征。秦王先前的意思,也是暂时搁置此事,继续出征。”
“他是疯子,你也是?”
柳山青有些失控的吼了一句。
施远神色平静的说道:“眼下三军已信了秦王之言,士气正浓,正是出征的好时机。”
“臣以为,无必要为了此事,耽误出征。那些人安插在军中的暗手,掀不起风浪。”
柳山青目光一凝:“左丞相已知道是谁?”
“不知道,但是谁不重要,不外乎就是那些人。”
柳山青明白了施远的意思,沉默几秒说:“左丞相去准备吧。”
“诺。”
施远没有立即退下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施然,脸色在幽幽烛光之下,显得十分昏暗。
……
……
天明时分,施远下令斩杀了刺杀秦王之人,率军出发。
风萧天暗,所有出征士伍都憋着一口气,暗暗发誓要杀尽匈奴蛮子。
施远、张平、左戍等人都阴沉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离开尧山大营时,施远回头看了一眼。
校场营帐内,留着山羊胡的军医松开施然的手腕,对柳山青拱手道:“秦王脉象平稳,已无大碍。”
“为何还未醒来?何时能醒?”
“秦王此前失血过多,伤了元气。臣先开些补血的方子,熬好后即刻给秦王服用。”
柳山青眼睛通红的瞪着军医,严声道:“朕问你秦王何时能醒?”
军医心里一颤,忙道:“三日内,不出意外秦王必能醒来。”
“出了意外,尔等自裁。”
柳山青看回施然,握住施然的手,有些憔悴地脸上写满了关切、担忧。
若不是人面吊坠无法带人,柳山青早就带施然去现代。她记得施然说过现代医术很发达,施然回去了一定能没事,能早点醒过来。
半个时辰后,柳山青端着热气腾腾的药,舀了一勺,递到施然嘴边,尝试往里喂。奈何施然昏迷不醒,嘴巴紧闭,药只会顺着施然的嘴缝,漏进去一点,大半都沿着施然的嘴角流了出来。
柳山青拿着绢布,轻柔地擦拭着施然脸上的药液。
擦干净后,柳山青喝了口滚烫的药,俯身,嘴对嘴的喂施然喝下。
药喂了一半,施然忽然缓缓睁开眼睛。
柳山青大喜,下意识地咽下嘴里的药物,说:“你醒了?”
施然眼神茫然,过了几秒钟,才逐渐清醒,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施然看了看左右,问:“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现在是第二天下午,”柳山青问,“你感觉如何,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就是头有些昏沉,有点痛。”
“玉儿,快去叫军医过来。”
无人回应,没有脚步声响起,柳山青回头一看,玉儿不知去了哪里。柳山青刚站起来,打算自己去叫军医时,营帐的帘布被掀开,玉儿带着军医走了过来。
柳山青顾不得双腿的酸麻、针刺感,忙问:“秦王说他头疼,快看看是怎么回事?”
军医把了下施然的脉,说:“秦王头疼是失血过多引起的,好生休息、静养便可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