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左道奇却觉得,此人的思想很有意思。
要知道,那可是比上古还要久远的时期,杨朱这话,便是典型的不愿被道德捆绑。
一根毛虽是小事,但他不愿拔,哪怕是天下的人都在要求,他也不拔。
只因为拔不拔毛,都是‘我’自己的权利!
换句话说,意思很简单,只要我没有道德,道德就无法捆绑我。
左道奇之前看宗人府中关于全性的书籍时,便觉得这一派真的很有趣。
所以,此人绝非魔门,杨朱只是觉得,重‘我’而不‘侵物’,最关键的是,他修行最是清静无为,讲究全性保真,全性既顺应自然之道,保真既保持本我之真性。
故而他的修行,是绝对正统的玄门路子,只是因为那拒绝道德绑架,想要自己没有道德,便在那时太过惊世骇俗,才被轰如魔门。
左道奇说完最后一句话,等了许久。
底下的声音由初时的沸腾,到后来的缓缓平息,直到最后鸦雀无声。
他们似从左道奇的话语中,明白了杨朱其人。
对于左道奇的话语,他们心中质疑,并不相信。
但左道奇并不在意,他只是说着自己的想法。
这次述道,对他而言也是个机会。
因为普慈的关系,玄妙真人提前退场,让他成为主持人。
这是个很不错的机会,若是操作的好了,日后将不缺修士投奔自己,但要想把握住这个机会,就必须要想些办法。
那么,想要别人听得到自己的‘声音’,惊世骇俗的言论,一定是最管用的。
还有什么,比质疑玄门三尊更惊世骇俗的话呢?
他原本想着抛出一些问题,再缓缓引诱自己想要的人上钩。
但在那个瘦猴般的修士提出全性后,他忽然想起来在姜离烟那里看到的关于全性的介绍。
全性,似乎是个很不错的切入点。
此刻,澹台震看着左道奇,却是目光诧异。
尚书府中,张维正脸上浮现笑容,“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公孙用,等来日左千户闲下来,让他来尚书府陪我下盘棋。”
辰观世面容微微一滞,与张维正下棋,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的。
很显然,左道奇方才的行为,张维正都看的清清楚楚,他已经觉得,左道奇有了与他对弈的资格。
“张兄似乎对此子重视的有些过头了吧?全性的性质你我都清楚,他也只是取巧罢了。”
张维正缓缓摇头,“辰司主此言不妥,全性的性质对于你莪这等修为的人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哪怕是一些老牌的三品强者,也知晓其中诸多秘密,但他能够以其为依据,质疑你道门三尊,敢问辰兄,你敢吗?”
辰观世愣了一下,这才想到左道奇最初抛出的惊世骇俗的言论,沉默许久后,他依旧沉默,对于这个问题,他…不知道。
.......
姜离烟此刻已经来到城外,她身边还跟着一名老妪。
老妪在听到左道奇谈及全性时,猛然抬头,继而看向姜离烟。
“圣…小烟。”
姜离烟初听并未在意,但在左道奇以此为理论,质疑道祖时,忽然也生出一阵奇异的感觉,似有父亲护佑的小女儿一般。
临清宗,传承的便是全性之道,讲究全性保真,故而声明不显,因为他们很少执着于外物,追求自己的境界。
姜离烟已经因为执念,算是临清宗中的一个异类了。
她看着左道奇站在台上激昂愤慨的说着,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又在见到左道奇身后的姬灵舒时,竟然生出一种心中发酸的感觉。
她明白,这种感觉,似乎叫吃醋?
‘我爱慕这个假太监?’
......
“全性之教,便有全性保真之道,只因道尊贬斥,故而天下道门共同排斥,又历经弥久,其教义不全,逐渐扭曲至今日只剩‘全性’。”
“只知顺应自然,甚至为顺应所谓自然,残杀同道。”
“以我之见,道尊错矣,昔日全性何谈以魔,今日全性方为真魔!”
左道奇一字一顿,将自己的论点、论据一一抛出。
最终再次得出结论。
“道尊乃玄门先圣,其话当信,但不可全信,想来三位道尊,也不想后辈修士,人人皆磕头虫一般。”
“故而,质疑先祖,在我看来,并非什么惊世骇俗之事,我称其为‘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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