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化为六道金光,直奔向神曲山。
只留雪落君立在半空,冷冷问道:
“我去神曲山,你不怕我杀了柳玄夜么?”
陆涯摇摇头。
“你杀不了。”
雪落君雪眸微冷,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宁中子在一旁微微皱眉,不明觉厉,一袭男式青衣在猎猎风中飒飒作响,勾勒出丰韵的身形。
“师兄,你这么做有什么深意吗?”
陆涯看的入神,忙反应过来。
“啊,哦……必须有深意,我想想啊,玄夜这时候应该在神曲山做好了埋伏,准备将七人一网打尽呢。”
宁中子想了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原来这一切都在师兄的计划之中!
只是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师兄眼神有些飘忽。
沉默很久,鼓起勇气,沉着脸问:
“刚……刚才那一击,对师兄来说毫无危险吧,为什么师兄表情那般凝重,让我误以为我们真的要死了。”
陆涯直勾勾的看着宁中子的眼睛。
“只是想抱抱师姐。”
宁中子以为听错了什么,强行让自己严肃起来,但脸颊不受控制的火烧火红的。
“为……为什么?”
陆涯伸出右手,一本正经的指了指脑侧。
“我说有坏人入侵了我的神智,你信吗?”
“这人怎么跟老师一个型号的,最大的恶念就只是泡妞吗?”
轰!
华月宫没了。
陆涯还在。
陆涯承受住护阵雷劫的轰击,并没有出乎二人的预料。
然而陆涯在承受雷劫的同时,还给宁中子注入了浊白精纯的灵力,同时还安然无恙的救下了几百个仆人……
恶灵茫然汇聚成人,张口结舌。
他忽然理解,为什么前面的书院弟子,全部折在此人手中,也庆幸自己不是硬碰硬的战斗类型,否则对陆涯还真有点心虚。
怔怔看了半天,恶灵一声叹息:
“难怪摸剑人连剑都不敢拔,看样子是要练剑练到宇宙毁灭了;红猪仙败给此人之后,没脸在仙界混下去,直接跑去神界混日子,连复仇的斗志都没有;新来的三人行倒是有斗志,可惜实力还差的远;整个书院,说是六个人对付陆涯,结果却只来了你我……”
话音未落,一道剑影划开了浩瀚仙穹。
“老朽已经被书院开除了吗?”
一道苍老的声音自天边传来。
连城子二人扭头看去。
一位老者像掀起窗帘一样,顺着剑影划开的空间缝隙,抬手掀开了空间,手脚似乎不是很利索。
老者身后,一个布偶女娃率先跳进了仙界空间。
五六岁模样,身形五官虽然很可爱,但因为太像人类,看起来格外瘆人。
待布偶女娃入仙界后,老者这才蹒跚而入。
仔细看,戴着一顶破破烂烂的芦苇编织的斗笠,腰间佩一木剑,从天边徐徐走来。
虽有些时日未见,甚至一共也就没见几面,但连城子二人还是认出了老者的身份。
书院第九弟子,帝礼。
因为输给七冥神之一,传说是书院最弱的弟子!
恶灵向来不喜欢这位九师弟,因为他太老了,给其余人很大的压抑感。
“这还真是稀客,您一把年纪的,还能战斗吗?”
老者不动声色。
一剑飞出,串起满天黑线。
一剑回鞘,便已将恶灵封在了剑中。
动作很蹒跚,但又带着遒劲的力道。
“你——”
恶灵怎么也没想到,这位九弟子帝礼竟恐怖至此,连老师也无法将它禁锢,结果被一剑封印了?
还是说,老师害怕自己的邪恶力量失控,专门制造了一把专克自己的剑,让九师弟保管?
“这什么鬼剑,快放我出来!”
恶灵在剑鞘内大喊。
斗笠老者道:
“好好看看吧,人家根本没把你的恶念当回事,你也没看到他真正的罪恶,他只是趁机占了女人一个便宜。”
连城子一看,确有这种可能。
恶灵还是不服。
“他连攻击他的七圣裁都放了,就是个圣母,能有什么恶念?”
老者长长叹了口气,遂取下斗笠,露出一副沟壑丛生的老脸,和一双深邃如空洞的眼眸。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恶灵笑了,邪性的笑声笼罩天穹。
“这是他最大的罪恶?你简直大逆不道,神王之外,谁敢称天?”
老者摇了摇头。
“老朽并不认识此人,只觉得他确实有这种气质。”
连城子微微一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仔细观察陆涯所为的动机,杀人,放人,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并没有统一的准则。
他仿佛是玩弄人类的天道,一切所为,皆为顺心,哪怕以一己之力搅得天下大乱,只要过程足够精彩,就能打发无聊的时间。
这种罪恶,确实深重!
反过来看,九师兄看到了连他都没看到的东西。
连城子顿时心生敬畏,朝斗笠老者深深鞠个躬。
“难怪老师说您才是最强的。”
“老师太谦虚了。”
老者戴回了斗笠,捏着笠边,拔剑放出了恶灵。
“你去神曲山对付柳玄夜,陆涯这边我会看着。”
恶灵很是不服,却不敢再出言不逊,只质疑道:
“只是看着?”
老者微微颔首,一声叹息:
“若能侥幸看住,便是三界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