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瓦克因则带着第一中队和第四中队的士兵们出力运输,物资源源不断地堆在运输船和三艘战舰上。完全是按照沃尔夫所说的流水线运输方式,从海斯特堡到码头分三段运输,每四个班队的士兵负责一段路程,从而大大加快了运输速度。
万事俱备只欠……沃尔夫的一句话。
“希尔!风向如何?”沃尔夫朝在船上忙碌的希尔招了招手。
希尔兴奋地像是一个见到玩具的孩子:“头儿,现在出海,万事顺利。只需要至多三个小时,我们就能看见卡德加特威风凛凛的舰队了!”
“那就再等我半个小时,耽不耽误!”沃尔夫大声问道,说是问,但明显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倘若贸然反对,只能引起沃尔夫的不快。
希尔混迹社会多年,自然听得出来沃尔夫话语中的弯弯道道,只能无奈地告诉水手把帆布撤下来,同时善意地提醒沃尔夫:“头儿,海上不像是陆地,变幻莫测。现在是晴空万里,下一刻可能就是阴雨绵绵。”
沃尔夫没有理会,全心全意倾听着德威布里克的讲述。
据德威布里克所说,海斯特堡与苏斯克堡,作为当年赫赫有名的两大海寇聚居地,是威灵顿伯爵和仆格男爵各自从父亲老海寇‘狗爹’手中继承来的。
在那个诺德人在抢劫卡拉德人(他们分不清斯瓦迪亚和卡拉迪亚是什么鬼)之余,还能心平气和地同这些矮子坐下来谈生意的时候,海寇们过得还算是潇洒。掠夺来的赃物甚至能够通过海斯特堡领主这样光明正大的幌子,翻卖给被抢的、倒霉的斯瓦迪亚人。
其中苏斯克堡地形隐蔽,海岸曲折纵深,负责藏污纳垢,为那些见不得光的海寇船只、和肮脏的第纳尔提供隐蔽。而海斯特堡则位于四通八达的要塞,显得光明正大,至少表面上是以商品集散中心的繁华市镇形象,展露给格陵兰的统治者们。
背地里这些不便深究的小九九,西海岸的头头脑脑们都心知肚明。不过他们自己的私人(注意,是私人,所有的赚赔由私人承担,理论上不合领主法)掠夺船队还要依靠‘双堡’销赃,他们也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在兄弟二人窘迫时期出钱扶持。
时过境迁,海斯特堡依托优异的地理位置完胜苏斯克堡,逐步代替了苏斯克堡的全部职能。当时还没有玛格丽特勾走威灵顿伯爵的魂魄,威灵顿和仆格兄弟二人还是亲热地穿一条裤子的穷哥们,于是决定把所有事业都投入风光无限的海斯特堡。
为了更方便的处理‘双堡’所遇到的事务,他们的父亲在涉世未深的兄弟二人的要求下,分别将苏斯克堡和海斯特堡的一小块土地授予对方,这样在法律上既不干涉对方的财产,也可以守望相助。
“这个做法当时是很棒的,因为任何人想要打海斯特堡或者苏斯克堡的主意,就要明白,他是同时入侵了两个领主的封地。”德威布里克的表情似乎有几分惨淡“但事实证明这个选择并不明智。在威灵顿伯爵娶了玛格丽特夫人之后……他们二人便分道扬镳。甚至可以说是水火不容。这篇狭小的封地,成为了争夺的跳板。”
沃尔夫有些疑惑了:“那你可否知道为何仆格如此强大,但海斯特堡却零落成泥?”
“……”德威布里克明显迟疑了一下,才缓缓开口说出了那个让沃尔夫心脏砰砰直跳的词语“金矿!”
“苏斯克堡的金矿几乎是裸*露在地表的……只是在崎岖的山地里,人们很难探寻到。”德威布里克说到这里,重重拍了拍沃尔夫的肩膀“仆格的财力和人力是不可限量的,他是雷克斯国王的亲信。对你而言,对于你可笑的小军队而言,仆格太强大了。您是个聪明人。所以,请不要给海斯特堡或者玛格丽特惹麻烦,不要去踏入那个禁区,好吗?”
格陵兰的海水不是那种浅淡的碧蓝色风景,而是略显沉重的重金属颜色,介于黑色与灰色之间,仿佛蒙上了重重地铅铁陈暮。就像诺德人挣扎的生活一样,令人疲累。直到浅灰色的水面映入眼帘,沃尔夫还皱着眉头,细细品味着德威布里克的话语中的意味。
“扬帆,起航!”
沃尔夫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见‘兰德士’号漂亮的白色风帆在头顶猎猎作响,其后三面迎风招展的船帆依次鼓起,仿佛盘旋在头顶的云朵。
只是沃尔夫能预感到那天边总是有一朵乌云盘旋,越是靠近出海的日子,那种预感就越发强烈。黑加仑的旗帜在他的眼中慢慢放大,那双他自己的眼睛正打量着他的主人……但沃尔夫找不到这个眼神背后的勇气了。
德威布里克骑着战马,踏步在回海斯特堡的路上,也同样在回味沃尔夫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德威布里克先生,有些错误可以犯……但有些不可以,我希望您也会记得。背叛是一种耻辱!”
“他还不知道。”德威布里克轻轻叹息道“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