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食物!”一个面呈菜色的诺德爷们激动地喊道,连眼泪都不争气地淌了下来“咱有救了!”
一个老成些的大胡子拦住了他,多年的风雨锻炼了他更敏锐的观察力与判断力。大胡子攥紧了手中斧子,用谨慎而略有些惊慌的眼光看着沃尔夫:“有食物,也有好多全副武装的人。”
沃尔夫挥了挥马勺:“所有人都可以来吃上一点,但我需要年轻的小伙子加入我的部队。”
“你的诚意呢?”那大胡子皱了皱眉头“不要给无用的第纳尔,我们只要粮食!”
沃尔夫示意士兵们把大袋子放下,用长矛将袋子一个个挑开:“一个士兵,一袋麦子。这很公平。”
大胡子点了点头。打了声呼哨,家家户户都有干瘦如柴的老人、孩子和女人举着破碗来到大锅前乞求食物。那样子,简直就是奥丁死敌恶魔开办的地狱。就连托曼都有些不忍心,给一个养育着三个孩子的女人多舀了小半碗。
如果说沃尔夫在被难民围殴之前,他或许会给这些村民更多。但他不会忘记自己救助了那女人后,收获的不是感激,而是无尽的贪婪。
对待这种苦难的下层人民,沃尔夫同情他们,希望能获得他们的支持。但同时他也学会了,必须在他们的嘴里放上马嚼,用制度与权术牢牢掌握下层人民,才能实现自己的野心。
而实现沃尔夫的野心,他会给更多的诺德人带来希望。
所谓‘担米恩,斗米仇’,也差不多是这个道理——我可以拯救你于水火,但我需要你为我战斗,我不可能供养任何人一辈子。
枯井村的诺德人都吃上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饭,而沃尔夫的队伍里也多了五名还算健壮的小伙子,拿着沃尔夫发给的长矛和斧子,跟着凑数。
不到十天的时间,沃尔夫以‘海斯特堡—黑加仑村’为中心轴点,绕着整个拉格纳伯爵领跑了整整一圈。等到后来,那些饿得红了眼的难民已经等不及沃尔夫架起大锅,直接告诉沃尔夫,不需要一整袋子的小麦了,只需要半袋,就肯加入沃尔夫的部队。
那只小部队的规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着。那些破破烂烂的诺德人,在饥饿与去卡拉迪亚的**的作用下,慢慢聚拢在一起。但沃尔夫也有了标准,只有那些个头高大、还没有被饥饿压垮身体、还算老实服从指挥的诺德人,才能加入沃尔夫的部队。
对于诺德人而言,那真不算什么苛刻的标准。许多父母为了让孩子活命,把七八个儿子都推到沃尔夫面前,请求他尽量多带几个,哪怕不要粮食。只要能走出格陵兰,那就是活下去的希望。
沃尔夫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很少能睡着。他把临时营地设在黑加仑,让村民们帮忙做饭,调养新加入士兵的身体。花钱请附近村子的铁匠、皮革工匠、木匠制作盾牌和长矛、标枪,护膝护腕,为斧子换上更防滑的木柄。
沃尔夫每天晚上都站在自己家房顶上,俯视着着自己不断扩大的营地。那些迷茫中的新兵在食物与老兵的教育下十分的温顺,沃尔夫可以像驱使奴隶一样驱使这些比自己健壮的多的多的同胞们。
但他不想要一些送死的傻子、干活的苦力、炮灰一样的杂兵。他要的是战士、亲如手足的战友。
“这还不够”沃尔夫仰望迷人的苍穹,格陵兰的夜晚,令心中充满不甘的人无比着迷“远远不够。”
“奥丁,如果你存在。”沃尔夫最后看了一眼星空,紧闭双眼,做了人生最真诚的一次祈祷“我们六代人向您供奉,为你清洗祭坛,认真守卫您的神像。如今您的仆人面临危险与机遇。我不祈求你赐予我力量,那是不现实的。我不期望,你能赐予我智慧,我觉得暂时还够用。”
沃尔夫睁开眼,看着沉睡中的黑加仑,以及杂乱无章的院落、模糊不清的兵营、以及村落中心‘奥丁之鸦’的塑像。一切都那么熟悉,但一切又开始变得那么遥远。
“我乞求你,给我更多的勇气!让我完成我的梦想!”沃尔夫黑色的瞳孔冷夜一般深沉“我想要在这个时代,攫取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