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什么红烛呢?”夜中天嘀咕着,懒懒的将外衣扯掉,准备倒到床上去躺一躺。
他今天在外头转了一天,虽然谈不上很累,但因为一路上跟那只野猴子打了不少架,多多少少也有些疲惫了,就想先睡一觉再说。
走了几步后,他猛然看到床边坐着一个半裸的女子,不由吓了一小跳,皱眉:“谁在那里?真没规矩。”
虽然这里不是皇宫,他也不需要专人服侍,但是,有人这样不经他的同意就待在他的卧室里,还是令他很是不满。
姒琅那女人到底是怎么管她的手下的?真是太不像样了。
“陛下,是我。”坐在床边的女子,长长的青丝垂下来,宛如一块闪亮柔软的黑色丝绸覆在白净单薄却又不泛玲珑起伏的身体上,微微颤抖的双手按在只穿了一件红色肚兜的胸口上,声音低低如小猫呓语,“我来服侍您……”
美丽柔弱,紧张而羞怯,却又努力示爱的女子,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了?
就算抵抗得了,又如何不怜惜?
只是,夜中天不是普通男人。
他看向宛如雨打春花一般的春染,目光十分冰冷:“立刻给朕出去。”
“陛下,”春染抬头,青丝的小脸苍白中透着淡红,眼睛隐隐有泪光,“我没有什么企图,只是想、想陪陛下一夜,一夜……一夜就好……”
这样的话,她至少能拥有一个不枉她这一世生为女子的回忆。
这样的话,她至少会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脏,至少不会脏到连自己都无法面对和承受的程度。
她能想到的,唯一能稍微减轻和清洗自己的肮脏的办法,就是爱慕的男人能够接受自己的身体——哪怕只有一次。
夜中天无动于衷,眼里甚至还隐隐泛出寒意:“立刻滚出朕的房间。”
“陛下,”春染低泣着哀求,“我马上就要离开京城,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陛下了,陛下,我心里只有你,我只求这一次……”
夜中天二话不说,转头就走,看都没有再看春染一眼。
春染呆呆的坐在空荡荡的、只燃着一只红烛的房间里,泪水宛如那滴下来的蜡,一滴滴,一道道。
她不知坐了多久,直到红烛燃尽时才慢慢的起身,慢慢的拿起外袍披上,慢慢的走出去。
因为坐得太久,她的双脚已经麻痹,在走出去的过程中她摔了三次,撞到桌椅两次,走到外面时还需要扶着墙壁才能行走。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又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了很久,房间里始终没有亮灯,没有人知道她在这种时候在做什么,又在想什么。
天色泛白时候,她一身男子的打扮,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只跟后门的侍卫说了一句“我回家乡了”就走了。
没有人送她。
知道她离开以后,也没有人在意,莫说这样的分别,就是生离死别,所有人也都习惯了。
春染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
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再出现在姒琅等人的面前,但,同样没有人在意。
所有人还是按照自己的步调生活着,只不过,他们所选择的道路决定了他们的生活绝对不会安宁。
“啊,好痛,的肚子好痛……”一大清早,的哀叫声就传遍了整个后院。
离她最近的夜中天第一个冲过来:“野猴子,出什么事了?”
“的肚子好痛……”蜷成一团,在床上痛苦的扭动着,“快要死了,谁来救救……”
夜中天走到床边,仔细打量她:“喂,野猴子,你是不是来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