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钱还，可不可以让我以工抵债？夫人给我排个活，我帮夫人做活，还清枸杞钱再走。”

“不问即取则为偷，话说得倒挺明白，读过书吗？”

“读过几年，因为我爹病逝，便没再读了。我娘，肝血不足，每到夜里便看不清东西。

大夫说她患了夜盲症，可以用枸杞泡水、熬粥、煮汤喝，时间长些，或许就好了。

可是枸杞要二十文钱一斤，我家给父亲治病就掏空了家底，实在没钱给母亲买枸杞了。”

“这附近只有我家种植着大片的枸杞，所以你就来这摘了？”

“我……我是真没办法了。夫人，但凡有办法，谁愿意做盗匪？请夫人给我派个活吧，种地、掏粪、收庄稼……什么活我都能干。”

林夕颜看着这少年，心里有些难过。

“你家里除了母亲，还有什么人？”

“还有两个妹妹，一个九岁，一个六岁。”

“你两个妹妹，也可以照顾你母亲了。”

夕颜沉吟道，“若是我给你找个活，需要在外居住，偶尔才能回家。但我会给你一个月五百文的工钱，你愿意吗？”

“啊？”王天来一下愣住了。

“啊什么啊？”杨婶子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是碰见活菩萨了，还不赶紧应下？”

“哦哦，谢谢夫人，我愿意。”

“龙葵，槐树屯那片的药田是你负责吧？”

林夕颜对在院子里看热闹的龙葵道，“你带他去咱家枸杞田里，剪几根壮实的枝条。

去他家房前屋后的空地里，帮他插上，教会他母亲和妹妹打理。扦插的枝条更容易结果，明年他母亲就有自家种的枸杞吃了。”

“夫人，天来再次感谢夫人，夫人真的是活菩萨。”少年抱拳，一揖到地。

自打进门，并不见多少悔意的少年，此时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

翌日，林夕颜将王天来带到县城，交给刘建正。

孝顺母亲是优良品质，但是为了母亲，行偷窃之事却不可取。

若是没有人领着，教导着，怕是要长歪了。

就让刘建正带着他，他念过书，又聪明伶俐，会是个不错的伙计。

闲暇时再教他读书识字明事理，也好教他走正路。

或许日后，他也能像刘建正一样，成为尹家不可或缺的好帮手。

天气渐凉，林夕颜带着五田、六田和夕风、夕雨去辣椒地里摘辣椒。

两小只最近索性不去学堂了，天天跟二田腻在一起。

读书识字之余，就拿练习间谍技能当消遣。

记忆、观察、潜行、追踪、传递消息……学得不亦乐乎。

当初夕颜以为，他们只是小孩子心性，学一会就忘了。

没想到，几个月下来，这俩小东西仍然兴趣十足。

林夕颜不想让他们沉浸其中，索性拖他们下地干活。

“今天只摘成熟的辣椒，不成熟的再留几天。”林夕颜道。

这片辣椒地种的全是小米辣，一棵棵矮墩墩的，小辣椒结得密密的。

“大嫂，什么样的算是成熟的？”六田问道。

“早知道你们会问，给你们准备好了。”

林夕颜掏出四根红色的小木棒，一人递了一根，“拿着比照着，跟这个一样红的，或是比这个还红的，就是成熟的。”

这是她昨天晚上看视频资料学的，现削木棒，染色做成。

夕风、夕雨瞥了一眼小木棒，提起小篮子就往前走。

“我们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