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里迄今也只有三个女生,毛大丫,毛大妞,毛宝松的妹妹毛秀秀。
“重男轻女”的毒瘤根深蒂固,直至现代也有很多人持有这种旧思想。
林夕颜很无奈,她不是神仙,无力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但她真心想让身边这些,渴求读书的女孩达成心愿。
“春雨,带我去你家吧,我想跟你爹娘谈谈。”
林夕颜拍了拍另外两个小姑娘的肩膀,“你俩也回家,把你们爹娘带到春雨家去,就说夕颜姐姐有事要拜托他们。”
春雨推门进院,春雨娘朱氏怒声骂起来。
“死丫头,猪草也不打,就知道出去疯,是不是又跑学堂听书去了?老站窗户外面,不怕人家拿棍子赶你?以后不准再去了,再去看不打断你的腿。”
“哟,婶子,这是干嘛呢?春雨不能进去读书,站外面听听也不行吗?”
林夕颜笑着走进来,“怪不得春雨见了我,就怕我赶她,原来都是你在家吓唬她的。我可没想赶她走,学堂里也没人赶她。”
“夕颜丫头,你怎么来了?”朱氏讪讪地迎上来。
“我来看看朱婶子和李大叔的心长得正不正,是不是都偏到云水河去了?”
夕颜抿嘴笑,“不然怎么只让儿子念书,不让姑娘念呢?”
“夕颜,你这话说的,婶子也是有苦说不出。咱家不是作践女孩的人家,姑娘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不疼吗?”
朱氏落寞地垂下眼,“不瞒你说,你大叔更疼闺女,天天站学堂外面看。春雨偷偷看人念书,他就偷偷看春雨,回来就唉声叹气。
可是没办法,家里没钱,供不起铁牛和春雨两个。再心疼闺女,也只能让铁牛去念。
闺女总是给人家养的,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她念书有啥用啊?”
“就是,朱嫂子说得是这么个理,”另两个小姑娘的爹娘结伴走进来,其中一个说道,“供不起两个,就只能先供儿子。
儿子出息了,给家里挣钱,光宗耀祖。闺女念书还不是得嫁人?没用。”
“大叔,您这话就不对了。姑娘念书怎么会没用?我如果不是念过书,能开起面食作坊吗?敢让尹家开荒种地、挖鱼塘吗?
人不能只看眼前,得往长远了看。姑娘难道只有‘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一条路吗?她就不能不靠男人,自己赚钱好好地活?
即便她嫁了人,她念过书,眼界开阔、思想活络。她就不能像我一样,带着婆家一起赚钱吗?
她有能耐,会得到婆家人尊重,不像很多无知无识的女人受人磋磨,做父母的难道不开心吗?
再说,她若富裕了,她会忘记你们,忘记娘家人吗?”
林夕颜的五连问像连珠炮一样,轰得朱氏和另两对父母垂下头。
“夕颜,这些我们都想过,可是说得再好有什么用?我们没钱啊。”
是啊,没钱,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何况这只是些普通的农家人?
林夕颜默默思索一会,轻声道:
“如果,我能让你们一个月挣到二两银子,你们愿意送闺女去学堂吗?”
“愿意,愿意!这么好的事,傻子才不愿意?”五个人一齐嚷起来。
朱氏欣喜地道:“笔墨钱再贵,节省着点,一个月二百钱也够了,还能省下不少银子呢!”
“可是夕颜,你让我们做什么呢?我们大字不识一个,只能干个苦力活,别的可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