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太太病的这些日子,最难过的就是他们大房了。钱木是长子,从小就受钱老太太看重,父亲走后,他已经知人事了。家中孩子多,钱老太太一介女流,只能拼命的干活,家中还是穷的揭不开锅。
钱老太太的辛苦他是看在眼中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要跑商落了商户也要把钱家给撑起来,不能看着自己母亲和弟弟妹妹们过那苦水泡过的日子。他也知道为着这个,钱老太太一直觉得亏欠他的,对着他在兄弟中是头一份,就是老三这个老幺也没他在钱老太太心中重。
可他没想到,自己娶了个败家的媳妇先后给家中人惹事。当年,他和孙氏和离也是寒透了心。但是后来孙氏过的那样凄惨,一日夫妻百日恩,自己儿子把她接回来奉养,他就装做不知道,全了以前的情谊也给了儿子脸面。
可万万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虽然他知道沈氏也是苦命人,可钱老太太为着她这个样子了,他心中还是厌烦的。就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钱木现在都不想见了,孙氏是他的母亲,钱老太太就不是他奶奶了吗?
最后,要整治孙氏他还拦着,钱木心灰意冷,对着钱德东说道要不钱德东跟着孙氏滚出钱家,他们斩断父子关系;要不他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别在生事。孙氏知道后,求着钱木,还求到了钱老太太面前,说是愿意下半辈子在庙里为沈氏吃斋念佛,以恕罪孽。
钱老太太允许了,可心病却更加重了。钱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这个样子,儿子好像和自己越走越远了,是他不愿意和孙氏复合,还是他长年在外没和儿子呆在一块?
御医诊了半天的脉,钱氏屏声敛气,就怕惊了御医。
御医有着一把花白的胡子,他摸了摸,不愿意在病人面前说,青丞看懂了御医的意思,引着他出来,到屋子旁边的小客厅说话。
钱木和钱氏都跟了出来。御医看了看众人,也不兜弯子,直接说道:“罗大人,老夫人的病是心病,而且她年纪大了,也受不住虎狼之药,老夫只能开些温和的药给她调养,让她在最后的时日中能安康一些。”
钱氏一听,差点站不住,钱木也是红了眼睛,虽然听好多大夫说过钱老太太不行了,但他还是寄希望于那些大夫医术不行,诊治错了。可现在御医的话打破了他的侥幸。他稳了稳心神,问道:“老大人,不知道家母还有多少日子?”
御医看了一眼钱木,回道:“老夫不能根治,可为老夫人延续一个月的寿命还是行的。一个月之后,就听天由命了。”
一时间众人没了言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钱氏直接哭了出来,青丞安慰着钱氏,钱木双手紧握,青筋勒起,悲痛的低下了头。御医见多了生死离别,并不怎么在意钱家人的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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