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得暴殄天物竟是给陆半云擦身子用,他欲哭无泪的盯着那盆子被污染的酒,咽了咽口水,认命的接过帕子。
“记得帕子要勤快点换,退热用的,若是不及时可真要烧坏脑子。”秦淮儿盯看着陆清殊给陆半云擦身子。
衣衫敞开,秦淮儿竟还看着。
陆夫人一瞧,欲言又止,拉着小语出了屋子。
“你怎么还瞧着,是不是女孩子,是不是垂涎他美色。”陆清殊皱了皱眉,倒是全然不顾及秦淮儿的所想。
“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哪里有什么美色可言,而且我早就见过了。”秦淮儿总是想逞口舌之快,却没想到出口之言竟然这般的不对劲。
“倒是让小秦失望了。”陆半云半睁的眼,苍白的唇色微动,声音很轻但还是听得真切,他缓缓抬眼对上秦淮儿的双眼。
就这一瞬间,秦淮儿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她慌乱错开眼,从药箱中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几包药,“你醒了,我去煎药。”
刚跨出门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趴着门将头往后一探,淡然道:“陆清殊,记得换帕子。”
“好勒,小秦大夫。”陆清殊面露微笑,待秦淮儿没了踪影,他瞧着一盆子的酒,立马转变脸色道:“陆半云,你赔我一坛女儿红。”
陆半云无力气与他争辩,陆清殊向来嗜酒如命,秦淮儿能想到这法子给他去烧,这伤得最重的怕不是他自己,而是眼前这个恶狠狠盯着他让他赔酒的陆院长了。
大半个时辰后,秦淮儿端着一碗浓稠的药汁来了,瞬间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子药味,比前头的一盆子酒还要浓烈。
“喝药!”秦淮儿将药推了推,陆半云躺着不动,也无一丝表情,就这般看向陆清殊。
过了许久,陆半云还是无喝药的动作。
莫不是烧傻了,虽说秦淮儿对于陆半云有些抵触,但今日也是救她造成,而且前头之事也是她一厢情愿所致。
这事唯一的错处便是他长得有些好看。
秦淮儿探了探他额头,因为酒得缘故,额头还有一丝的凉意,温润的手背贴近陆半云的额头之时,陆半云的眼底起了一丝的变化。
“不烧了,你怎的还躺着。”秦淮儿疑惑道。
陆清殊虽然比不得陆半云这般的聪慧才智,但论起情商来还是顶天的,他立马意会道:“许是烧了这般久吗,四肢无力。”
倒是有可能?秦淮儿端起药想要递给陆清殊。
陆情殊将帕子丢入酒盆中,“我手抖,劳烦小秦,我去将这盆子酒倒了。”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盆,飞快的走出屋子。
屋里很静,静得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秦淮儿端着药,僵在脸上的笑慢慢消失,继而展现一张愁容来,心下道:陆半云怕不是捡来的,怎的病还未好,人都不见了。
“喝药。”秦淮儿端着药碗,拿起汤勺,对着吹了吹后送到了陆半云嘴边,“不烫了。”
陆半云倒是未拒绝,喝了药。
这药比以往的药都苦一些,可在嘴里却不觉得有多苦,苍白的脸勾起唇角笑了笑:“多谢。”
此后两人未讲一句,秦淮儿喂着药,陆半云喝着药,倒也相安无事。
一碗药见底,陆半云身子也不似先前那般沉了,他抬头,清润的眸子扫过秦淮儿,“我与表妹多年未见,年少时最是亲近,我待她如妹妹一般,无儿女私情,我与他从小定有婚约不假,但也只是我母亲一句戏言,两家并未正式下聘,且表妹她也有欢喜之人。”
秦淮儿静静听他说完,可能时隔太久,该有的气都消了,该有的情也都消散了,如今膈应陆半云只是那日她出丑了。
秦淮儿起身整理着药箱,屋内又是一片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她转过身道:“其实你不必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