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当年的嫁妆,那是十里八村头一份。折成银子,都快有二十两了,能买两亩好地了。”
顾梅朵撇撇嘴,“哎哟,二十两,两亩好地呀,真了不起呀。”
那女人一扬头:“那是。”
顾梅朵随口就是一句:“算个屁呀。”
那女人鼻子差点气歪了。“你姐嫁妆多,拿出来大家看看呀。”
“给你看?你算哪棵葱?”
“切,光用嘴说,谁不会呀。我还说我有一百两呢。”
顾梅朵故作震惊地说道:“我姐有一百两银子嫁妆,你怎么知道的?”
那女人看怪物一样看着顾梅朵,心里说,难道他姐真的有一百两?
顾梅朵从随身的大荷包里,取出来一锭银子,其实是从空间里拿的。
在那个女人眼前晃了晃:“认识这是什么吗?知道这是多少吗?”
女人的眼珠随着银子动来动去。这要是自己的多好!
“这是银子,这一个是二十两。”
她又掏出来四个,排成一排摆在左手掌上。右手挨个指点着:
“一二三四五,五个,一百两。看到了吗?”
顾梅朵跳上一个凳子,站得直直地。
“今天正好乡亲们都在,我说一下哈。看到我手上的银子没有?这是一百两银子,我姐的嫁妆。
我姐看家里困难,准备用嫁妆银子盖房子。
我姐夫有志气,不想用媳妇的嫁妆银子,所以暂时算我姐夫借我姐姐的,等以后有钱了再还。
大家听好了,我姐夫-张亮,明天开始盖房子,大瓦房。
要雇人干活,工匠一天五十文,小工一天三十文,都管一顿饭。工钱一天一算。
有要干活的,一会喜宴结束,就来找……管事的报名。”
管事的走过来宣布:“开席了。”
众人一看到管事的来了,也顾不上吃席了,都要找他报名。
这工钱开得高,席吃不吃的无所谓,赚钱要紧。别报晚了,没名额了。
顾梅朵想问问管事,给没给杨大华家送一桌席面过去。
如果女方和男方一个村子,通常男方都会送一桌席面去女方家的。虽然顾家不在这里,但顾梅红父母来了,应该送的。
顾梅朵一看,管事的让人围住了,就来找张老太太。
张大嫂开始的时候捣鬼,顾梅朵后来收拾张大嫂家的亲戚,张老太太都知道,只是,她没管,她要看看,她这新娶进来的媳妇家,会怎么处理这事情。
如果新媳妇娘家吃亏了,她就出来帮一把,如果大媳妇家吃亏了,那活该,一帮没脸的蠢货,就该有人教训她们。
儿媳妇要盖房子,她很高兴。新媳妇看来是个好的。
张老太太是个明白人,只是平时没表现得那么强势罢了。一个女人,领着四个儿子过日子,怎么可能是个软弱的。
娶了大媳妇,儿子自己看上的,没办法。
看顾梅朵来找她,老太太笑着说:“顾小公子,杨家的席面,我找人送过去了,现在没什么事了,咱们也吃饭去吧。”
顾梅朵趴在老太太耳边,轻声说:“亲家婶子,我是女娃。”
看张老太太瞪大了眼睛,顾梅朵笑笑说:“我喜欢到处跑,只好做如此装扮了。咱们是自家亲戚,我也不能再瞒你。”
张老太太点点头,她懂的。
到新郎新娘敬酒了。
张大嫂跟在后边,也不知道她要干吗。
第一杯,自然要敬给辈分大的人呀。
看到张亮两口子站在一个黑瘦的老头面前,张大嫂撇撇嘴,心里说: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穷鬼,来这里充大辈。”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在不知不觉间,竟把话说出了口。等她发现,已经晚了。
顾梅朵听到了,抓过张大嫂,用力甩了两个嘴巴,然后,把张亮叫到面前:
“来,姐夫,告诉你这个欠儿登大嫂,这穷鬼是谁。”
张亮很尴尬,在自家亲戚和梅红娘家人面前,他感觉这个大嫂太丢脸了。
“大嫂,这是梅红的爷爷,你也应该叫爷爷。”
张大嫂被当众打脸,还要叫这穷鬼爷爷,她恨恨地怎么也叫不出口。
顾梅朵盯着她,说道:
“我们顾家,子子孙孙多的是,不缺你这么个外八-路的来叫爷爷。
但是,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如果让我再听到你,说一句对我爷爷不敬的话,我不把你打得满脸开花,我不姓顾。
这桌都是穷鬼,请你这个有钱人,滚远点,滚!”
看到大家都瞪着她,张大嫂连滚带爬地走了。
其实来这里的时候,顾梅朵给每个来的人,都做了一套新衣服,只是,顾老头常年劳作,脸上是那种现在叫作高原红的颜色,加上他满脸皱纹,格外显得老气。
此时顾老头很局促地站着,拿着酒杯,不知如何是好。
顾梅朵把老爷子按坐在凳子上:
“爷爷,孙女和孙女婿来敬酒,你坐着就成。和他们喝一杯。你不喝,别人都得等着。你可是咱们顾家的老太爷呀。”
听到这话,顾老头笑了,对呀,小辈日子都好过了,他应该高兴,以后,做他的老太爷就行了。
于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