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八齐用袖子抹抹眼睛,继续吃饭。
用完年夜饭,宋玉凤扶着老父往回走,宋三顺打着灯笼送他们回家。
这次他带上两条狗,一直看着宋八齐与妹妹进了院子才转身往回走。
忽然,两条大狗朝一个方向汪汪叫起来,模样非常凶恶。
宋三顺没敢过去查看,招呼两条狗赶紧回家。
回到自家院子,宋三顺带着狗又在后院四下查看一番,顺便看看后门锁没锁好。
一切妥当后,他才用剩饭剩菜喂了狗,又给驴槽内放了一些干草,这才回屋。
正屋是他夫妻带着小闺女住,另一间是长安与岳母住。
岳父与小舅子则住在偏房。
刚睡下,忽然听到后院的大狗又在狂叫,还发出低低威胁声。
宋三顺只觉不对,立刻穿衣打上灯笼出去查看。
岳父与小舅子也起身,低低道:“大狗这般叫,肯定院子外有异常。”
宋三顺点头:“这时候咱们不能出去。”
巡视一遍,狗又不叫了,几人只好返回睡觉。
夜里,宋三顺没怎么睡,侧耳细听外头动静,好在之后狗不再叫唤。
第二天一早,妻子起床洗漱做饭,将昨日的菜搁在笼里蒸热,又下了一锅水饺。
宋三顺则去后院扎竹子。
他将三根长竹子并列扎起来,每根竹子间隔一尺宽,用棍子支撑开,使其像竹排一样。
扎好竹排,他又在竹子上凿出一个个眼,眼里插上一根根削尖的竹刺。
吴老头与吴重楼看到这东西就知道宋三顺想干啥,便也过来帮忙,三人不一会儿就扎好数个竹排。
然后他们将竹排抬到墙根下放好,再在上面撒一层薄薄的干草。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吴老头道:“昨儿夜里确实有点不寻常,你这宅子又在村子边沿,难保不会有歹人动歪心思。”
“确实。”宋三顺点头,打量一遍墙根处,见看不出异样,才满意拍拍手。“这下好了,晚上咱们也能睡个安稳觉。”
昨儿他几乎一整夜没合眼,等吃过午饭,他要好好睡一觉。
长安也早早起床,吃了一片婶婶放在枕边的云片糕,赶紧跑去刷牙洗脸,然后看妹妹。
小娃娃望见姐姐,小脸笑成一朵花,挥舞小手似乎要抱。
长安将其抱起来,跑到院子里转一圈又回来。
唉,妹妹实在太沉,又包着厚厚的包被,她手臂都酸了。
哪知刚将妹妹放下,小娃娃就哭开。
长安急得抓耳挠腮:“别哭呀,等姐姐缓缓再抱你。”
小娃娃抽噎两下,果真不哭了。
长安惊奇,问:“你能听懂姐姐的话?”
小娃娃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看她,挥舞小手,脖子还一个劲往上抬,似乎想起身的样子。
长安嘿嘿笑了,将婶婶做的布老虎在她眼前晃:“想不想要?快起来拿呀。”
端饺子进屋的吴氏笑道:“她才多大?哪里就能起来了?快去喊你叔叔与阿翁他们回来吃饺子,让你妹妹自己躺着就好。”
长安应一声,蹦蹦跳跳跑出门喊人吃饭。
等大家到齐,长安挨个给长辈磕头要压岁钱,然后揣着一沓红包吃饺子。
吃完饺子,长安在叔叔的带领下,去村里拜年。
先从族长家开始,接着就是几个村老。
他们每人都给长安一个大大的红包,里头放了二十个铜钱。
宋成器瞧见祖父给长安的红包沉甸甸,而自己就一枚铜钱时,简直快气死。
“爷爷!”宋成器鼓着嘴抱怨:“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