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继祖继续往回走,又听赵全说:“我说姐夫,你们将我姐姐送去哪里了?真的是被汐月接去京城了吗?”
“当然,不信你去京城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宋继祖冷淡道。
赵全冷冷一笑,并没接这话题,转而道:“连咱乡的神婆都说,宋三顺就是被长安给带旺的,我觉得也是,当初你们没分家时,那日子多红火,结果分开后,红火的就是宋三顺两口子了。”
他瞥一眼沉着脸不说话的宋继祖,继续道:“就说打井吧,宋三顺在每个井里都放上一个泥像,据说就是长安捏的,你说他为啥放长安捏的泥像啊?”
宋继祖停住脚步:“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全笑一声:“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宋三顺家非常有钱,人家都说他有万贯家财呢,偏偏某些人连五十贯的路费都拿不出。”
宋继祖脸更黑了,转头怒视他:“赵全!人家有钱你得意个什么劲?”
“你这就不懂了吧?他宋三顺的钱保不齐哪天就成别人家的钱呢,你说是不是?”赵全一脸得意道。
宋继祖若有所思,上前追问一句:“你想去撬他家门?”
赵全但笑不语,来到老赵氏的馄饨摊子,在桌旁一坐,大声道:“姑母,给侄儿下碗馄饨,用大碗啊。”
老赵氏无奈,只得点燃炭炉烧水下馄饨。
崔寡妇不乐意了,摔着盆儿道:“咱们馄饨摊子也不是你赵家一人的,不是这个来白吃就是那个来白吃,都不要本钱的么?老娘还怎么做生意?”
老赵氏没说话,但仍然下了两大碗馄饨,一碗给儿子,一碗给侄子。
崔寡妇气坏了,一把将筷子摔地上,叫道:“咱们现在就散伙!”说罢转身走了。
老赵氏嘴角撇了撇,将地上筷子捡起来,搁水里洗了洗,重新插进筷笼。
她早就想散伙了,只是不好先开这个口。
老赵氏在村道边摆的馄饨摊子生意还算不错,每天都能卖出去不少,但因与崔寡妇合伙的关系,挣的钱只能一家一半。
而崔寡妇只在赶集的时候过来帮忙,在村道口摆摊,则时常不见她人影。
若是真散了伙,老赵氏想在村道这边盖两间茅屋,自己与儿子孙子暂时住茅屋里,等挣到钱再想其他。
反正闺女已经回她亲爹那边了,不用跟自己受苦,若能跟宋三顺缓和关系,闺女说不定还能嫁个好郎君。
吃完馄饨,赵全说了一句:“可惜宋三顺家有两条大狗,不好弄啊。”
说罢,吹着口哨摇摇晃晃回家去了,独留宋继祖与老赵氏母子面面相觑。
“你表弟跟你说了啥?”老赵氏不解。
宋继祖没言语。
这时,宋承业跑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篓子,篓子里有十几条泥鳅。
“祖母,水渠那边有好多泥鳅,你瞧!我还捉到一条鳝鱼呢。”宋承业将篓子递给老赵氏看。
老赵氏接过篓子看了看,夸赞一句:“承业真能干。”
宋继祖皱眉看向儿子,见他裤脚卷起,赤着一双泥脚,身上衣裳还打着补丁,心中不由郁闷无比。
再想到长安那小丫头,一身衣衫鲜亮整齐,连一个补丁都没有,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财主家的姑娘,他心里就像吞了苍蝇般难受。
凭啥宋三顺日子越过越好,自己反而像丧家之犬?
还有那个新宅,本就是自己的,就因为那个老东西生了病,自己一家不得已才放弃那宅子,结果老东西竟然装病,故意设计他们。
宋继祖越想越气,对儿子道:“承业,你去找宋长安将咱家大狗要回来!”
宋承业迷茫:“爹,要回来干啥?咱家又没有东西喂它?”
宋继祖一拍桌子:“要回来杀了吃肉!”
“不行!”宋承业连连摇头:“大黑它现在不肯听我的话了。”
其实他不想让大黑死。
宋承业总觉得自家大黑就是杨戬的哮天犬,他不想吃它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