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帝忽而笑了,问道:“为何不愿?”
严嫣这才抬起眼来,看了一眼熙帝,又侧首去看二皇子。二皇子手捏着酒杯,嘴角的笑容凝注了,他直视严嫣的眼中,里面藏了许多许多东西。
严嫣懒得去关注那里头是什么,答道:“不熟悉。”
这种回答让熙帝笑容更大,心中趣味儿甚浓,“要知道自古以来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别说女子了,连男子都是见不着未婚妻子的,更不用说熟悉一说。”哪怕熙帝当年娶萧皇后之时,也是只闻其名,直到洞房花烛夜才见到新婚妻子长做何样。
严嫣沉吟一下,说道:“臣女并不成关心这种问题,婚事也是由娘亲决定,只是偶尔自己会略想一二。臣女脾气素来不好,又娇生惯养,估摸除了娘和弟弟,大概是没人能忍受臣女的脾气,所以才会有熟悉一说。了解了臣女是何种秉性,再谈娶吾与否,毕竟婚嫁之事,最好不要有隐瞒,免得横生是非。”
这是一种歪理,可又不能说她说得不是。
场上除了篝火偶尔爆炸的火花,又添了些许细嗡之声,似乎有无数人在下处议论。可议论的这些人段数太高,仔细去听有恍若无人说话,场中还是那般寂静。
熙帝更是兴趣盎然,问道:“刚才听你外公说你脾气骄纵,如今你自己也说自己脾气不好,朕还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小姑娘呢,你说说看你脾气怎么不好?”
严嫣偏头想了一想,答道:“臣女心直口快,直来直去,做人不会拐弯抹角,也说不了场面话,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喜欢的人想让臣女给个笑容,估计很难。谁给了我不舒服,他也甭想舒服,见不得后宅阴私,最看不惯那些表面对你笑盈盈,暗地里不知道怎么算计你之人,碰到这样的人,臣女的反应大抵是一巴掌过去打他个稀巴烂!”
场中空气一窒,熙帝忽而大笑了起来,“好你个一巴掌过去打他个稀巴烂,够爽快,不愧是镇国公的外孙女!”
他轻咳两声,笑着又道:“嗯,果然是脾气不怎么好,你如此性格大抵很多人家都不适合你嫁过去,有没有想过若是嫁不出去怎么办?”
严嫣有点烦,这圣上怎么是个婆婆嘴,什么都要问。
可她也是懂得这不是常人,是全天下最大之人,连外公再他面前都是要毕恭毕敬的,更不用提是她。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了,反正我娘养得起我。”
熙帝似乎真在为她考量,“可你若是嫁不出去,家中会被外人拿来议论的。这世间之人看事只看表面,却不会去探究内里,只会以讹传讹,大抵会将你传成脾气怪异、长相奇丑,才会一大把年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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