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这么多天,天桓方才得空闲几日,给众人交待好了各项事宜,他这才向山后走去,那未曾谋过面的父亲,楚掌柜,就埋在这后山。但他不只是为了看父亲而来,更是为了看娘。
娘死后,是由舅舅田久带几个舅家人,连着寨里好心的邻坊,帮助一起安葬在父亲的旁边。郭翠翠见他神色暗淡,本想跟着一起来,被他拒绝了,他只想一个人静静来看看娘。
慢慢地踱到父亲的坟前,拿出篮中的供品和酒水,点上一柱香,在坟前拜了三拜,这才又转到旁边,同样是奉上供品,点了香插在坟前,行礼完毕,才坐在一旁。
看看父亲的坟前,还有一块碑立着,因为父亲死时,家里尚还供得起这碑;而娘这里,只是孤零零一座孤坟,天桓感到心里有些愧疚,心里默默地说:“娘啊,待寨里诸事安宁了,我再给您老人家立块碑吧。”
此时,他又想到后世的亲生父母,不知听到自己死后,会有多么地焦急和伤心?刚才在坟前拜爹娘时还不曾这样伤心,但一想到养育自己十几年的尊重父母,天桓还是忍不住鼻尖耸动,流落几颗孝子的泪来。
再看看娘这土坟是不久前堆的,土还有些新鲜,而爹的祖坟,已经有了一年,坟上那草倒长得茂盛,爹只自己这一个独生子,他不来扫墓,还有谁会来?想到这里,他便打算回去拿个锄铲将这坟的杂草去除一下。
没走得几步,忽听得一侧隐隐传来呼救的声音,循声过去,却是一个丈多深的陷坑,看那土色,已经很是久远,里面倒是有个人,不是那郭翠翠又是谁?这翠翠的呼救声着实微弱,幸得在这山林里十分地寂静,要不然就要擦肩而过了。这山上离寨子虽然不远,但人掉进了坑里,声音不一定传得出去,谁又发现得来?
天桓不由得问道:“翠翠,你为何到这里来了?”
不知翠翠有没有被摔伤内脏,反正是说不出话来,天桓仔细观察了一下坑底,发现还是有可以下去的地方的,他如今身体已是十分健壮,但体重又轻,所以很快就下到了坑底。
这时他闻到一股闷闷的味道,像是什么油味,一时弄不明白,却看翠翠表情痛苦,便转移了注意力。想询问翠翠的伤势,但翠翠说不出话,只能用手势交流,天桓尝试着在手、脚等部位捏了捏,发现有条腿跌伤了,身上却不好试,但从翠翠的手势已经可以明白,似真是摔伤了。
天桓先重新回到坑的上方,很快找到一根长树干,将它插到坑底,再次下去,将翠翠小心地背了起来,尽量不伤到她的痛处,慢慢沿着那树干,蹬着坑壁的着力处,回到了地面。
休息了一顿,翠翠的脸色好了些,才用幽怨的眼神看了天气桓一眼,说道:“你不让我跟着来,我偏要跟着来,所以才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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