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老子还让这个破城给困住了。”王硕一下子又坐了回去。他来时田况就一句话:一定要守住界休,界休丢了,河东就会乱套,好不容易从河东打出太行山的大军全都得回来。
王硕脾气急,胆子大,但是在田况手底下好几年了,深知这位大将军的禀性,那真是军令如山,谁敢违抗军令,必定严惩,杀个把人他田大将军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在征北大将军麾下,王巨人把赤眉军中的习气基本都改掉了,也渐渐明白了旗鼓进退。但是等到他自己率一军出来,脱离了田况,王硕身上的匪气又开始蠢蠢欲动,总想着像从前那样,什么也不用想,只把长长的斩马刀一举,打一个痛快的。
果然是本性难移。
刘彪道:“王将军,失城有罪,救城无功,你费力地跑去救涅氏,一点功劳都没有,反而容易失城获罪,何必呢?不如静下心等。”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老子等不及了呀!”
“陛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耿弇,据说这个家伙最会扰乱视听。要想不被他牵着走,就得认准自己的理,不要轻易随着他调整战略。因此,我们还是要等,万一他们攻上党是假,想打我们的埋伏是真,我等去了,岂不是中了他的圈套?若是他们真要去上党,那也有上党太守田邑对付,咱们两个还能趁他兵力虚弱,端了他祁县的窝,岂不是好?”
“你们有学问的人,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对于费了大力也学不会写字的王硕来说,刘彪这种半路出家的学子都是学问家。
刘彪转向高破奴,“可问清楚没有,祁县到底有多少兵马?”
“舌头说了,本来建威大将军带了六万多人出来,留在曲阳一万,围困狼孟一万,攻打上艾一万,来到祁县的顶多就是三万人。”
“那还没有我们人多呢!”王硕直起了腰,看了看刘彪不容质疑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第二天,刘彪刚起来,就听到聂向汉禀报,河东将军王硕率本部五千军马出城向北去了,临走时交待,他去涅氏方向堵截祁县之敌,要破虏将军守界休,等着他凯旋归来。
刘彪气得跺脚,却也拿河东将军没法子,有心不管他的死活,心里又放不下,一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命聂向汉和高破奴多派斥侯出去,打探消息,来回禀报。
正午刚过,有消息传来,河东将军在离城几十里处遭遇敌军,两军正在激战。
刘彪再也坐不住,集合了五千骑兵,奔出城向北而去。
刚走出不远,却见前面全是人马,河东将军王硕喜气洋洋地回来,离着多远就喊道:“刘将军,你来晚了,没你的肉吃了,大胜啊!这仗打得。。。真过瘾!”
原来王硕得知敌军要去涅氏,带精兵五千天没亮就出发,走到祁县通往涅氏的大路上,正好遭遇敌军,王硕举起斩马刀,大喊“冲啊!”,就杀了过去。
王硕打仗虽然没有什么章法,但是他的身边有一支个人能力超强的敢死队,一共有四五百人,全是块头大、力气大、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壮汉,以这几百人的队伍为中坚,王硕军战无不胜。
原因无他,就是猛。
王硕亲自带队一阵猛冲,敌军稍稍抵抗便开始四散奔逃,王硕追杀了一阵,便收兵回界休,正好在路上遇到来接应的刘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