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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给安宁公主请安,公主万福金安。”临伊宫中四下寂静,千筱伊坐在软榻上,窗子半开,阳光轻轻落在她发上,让人不由生出几分柔和的感觉来。描云正取了明矾同白纱为她染甲,凤仙花的汁水在阳光下分外艳丽。
那请安的宫人在不远处跪着,头戴鎏金步摇,衣着华贵美丽,脚踩精致绣鞋,通身的气派竟像个大家小姐,应是个很体面的宫女。
千筱伊许久不叫她起来,那人也不恼,很是安分地跪着。
直至十指细细用白纱缠绕好,千筱伊就着描云的手喝了口茶,方淡淡道:“姑姑起来罢,本宫真是糊涂了,染甲染得入了神,竟忘了叫裁绢姑姑起来。还望姑姑,不要怪罪。”
众人方知,那地上的宫女竟是裁绢。如今在皇上身边乃是有头有脸的掌事姑姑,穿着打扮自然和先前不同,众人竟一时认不出她来。宫女谢过恩起身,抬起头来众人一瞧,果然是裁绢。
“公主是贵人,自然忙些。一时忘记了奴婢,也是有的。奴婢不过是伺候主子的奴才,不敢说什么怪罪。”
千筱伊淡漠勾唇,轻声道:“什么事,竟劳烦裁绢姑姑走这一趟?”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姑姑这二字叫的格外引人深思。
“回公主的话,”裁绢不知是装着听不见还是当真是听不出来,仍旧垂着目,四平八稳地回答:“年关将近,皇上是要出宫祭天的。往年皆是去的龙鞍山,依着惯例,皇上已是加紧预备着了。特地要奴婢来告知公主一声,还望公主伴驾相随。往年公主不曾随着先帝兴许不知,那龙鞍山冰天雪地,最是寒冷不过。故而,公主需得带上足足的保暖衣裳。”
“恩。”千筱伊被窗外的阳光晒得很是受用,眯着眼应了一声,又是细细一番思量后方道:“知道了,替本宫回皇上的话,一定好生记着。”
裁绢见她如是,知她不肯再搭理自己,乃道:“皇上还等着奴婢回去复命,若是公主没有旁的吩咐,奴婢便告退了。”
“姑姑慢走,添香,替本宫送送裁绢姑姑。”
“是,姑姑请……”
待到二人出了殿门,千筱伊方将双眼睁开,哪里还寻得到一丝方才慵懒的气息。
算的时辰已是差不离了,描云上前替她除去指上白纱。凤仙花汁已是牢牢被染在指甲上,鲜艳大红色,却不显妖娆,只觉很是富态高贵。
“公主可是要推脱受了冷气,病着不宜同行?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不必,”千筱伊淡淡道:“这一回,我跟着去。”
“公主?!”
千筱伊眸色深沉,带着深沉的无奈。“浚之已是提出和亲之说,咱们这厢,也要预备起来了。”
“公主,”描云低着头为她擦拭手上残留的明矾,心中不免感慨万千。“开弓没有回头箭,公主这一步若是真踏下去了,只怕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安平公主,也只怕再不会原谅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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