瑙桁笑道:“我不使点伎俩,如何诱得你们健步如飞。”
三人正说话间,忽听得流水的声音,急急忙忙赶来,一山脚拐处,一道瀑布,高达百丈,气势磅礴,如万马奔腾,流水从绝崖上冲出,势不可挡,仿佛从半空飞倾下泻,似一银练悬挂半空,瀑水冲撞岩石溅起轻纱似的水雾随风飘散,在霞阳照射下呈现斑斓五彩,继而下落的瀑水坠入湖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蔚为壮观,天地仙境。
三人已热得发髻滚汗,看到如此清泉凉水,正中下怀,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一丝不挂,‘扑通’跳进水里,跃浪翻波,负水玩耍,像三条光溜溜的鲤鱼在湖里自由穿梭,心情舒畅之极。
玉临风俊面缀着水珠,美不胜收,他轻取朱唇唱道:“
路途艰险历四方,
承载万物博恩厚。
岁月蹉跎终不待,
时光荏苒黄土眸。
彷徨弥黎漸逝远,
只愿飞弦莫偏离。
谁见掌心轻掬水,
我自湖面吻落花..。”
歌声婉转动听,在山涧久久回荡。几只黄鹂不知从哪里飞出,莺声呖呖。忽然一声附和,唱道:“
我有鸡兮刚出壳,
长大兮换做鹅,
鹅变羊兮啃青草,
羊变牛兮下牛犊,
牛犊状兮诱马归,
骑洋马兮娶美妾,
男商贾兮妾持家,
金灿灿兮银满屋,
用珍珠兮买官当,
闲无事兮窥帝位,
帝恐慌兮忙让贤...。”
此时夕阳已落,月亮冉冉升起,湖面如镜,映照四周山峦,隐约可见,如梦如幻。山中转出一乞丐,身影高大,手中持着碗口般粗的打狗棒,且歌且行,悠然自得。
玉临风心里道:此人暗夜行走于荒郊野岭、苍林幽道之中,毫无惧怕,神态自若,莫非是本地人士,那我们可往借住一宿。想到这,他彬彬有礼地问:“借问兄台,这附近可有村庄旅馆?”
“往南三十里便有一店,不知是否还做营生,这要看三位的造化了。”
三人依言,寻上官道,徒步南进,果然看到路旁一小客栈,挂着旗幡:三卖客栈,店门紧闭,里面亮着灯光,光从木门缝隙里照射出来,玉临风上前敲门:“店家,我们路过此地,天色已晚,想在店里住宿一宿。”
门‘吱’地打开,伸出一个少妇的头,少妇细瞧一眼,‘嘭’又关上门:“客栈已满,慢走不送。”语气甚是冷淡。
瑙桁爆怒,便欲砸门,玉临风阻止道:“不可如此粗鲁,我们是有求于人。”
瑙桁怒气未消,道:“这是什么老板,如此对待客人。”
玉临风道:“只要我们诚心诚意地说明来意,她一定会让我们留宿的。”说着,又去敲门。
屋里少妇道:“你们好生啰嗦,专做些冷人讨厌的事情。”
玉临风道:“这么打扰你,我们实属无奈,客房已满,我们就在饭厅里胡乱呆上一晚也行?”
少妇道:“实话告诉你吧,我这店有‘三卖三不买的戒律,你们犯了本店的戒律。’。”
玉临风道:“不知是那‘三卖’,那‘三不买’?”
少妇道:“一卖清官,二卖樵夫耕农,三脉寻常人家。”
玉临风问:“又是那‘三不买’呢?”
少妇道:“一不买强盗蟊贼,二不买和尚道士,三不买书生秀才。”
玉临风道:“此话怎讲?”
少妇道:“强盗蟊贼,如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和尚道士不好好在寺庙修行,云游四方,绝非善类;书生秀才,百无一用,拖累亲属;我对此种三人,深厌痛决,你们三人,一是和尚,一是书生,真是狼狈为奸,獐鼠同类。”
玉临风觉得她的占有道理,不能反驳,何况自己正在求于帮助,于是避开话题,说些“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之类的话,少妇经不起哀求,终于松口答应让他们进来。客栈简陋,并其它无客人。
少妇披头散发,穿着黑色的孝服,跪在堂屋里,点燃相纸,正在祭祀已故亡母的先灵,她说今夜是她母亲的祭日,她的声音悲切,体态婀娜,凹凸有致,蓬松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
玉临风心想:有如此优美体态的女子,长相也差不到哪里去,在如此简陋破旧的客栈,对于居心叵测的好色之徒来说,想要进来图谋不轨,简直不废吹灰之力。
他为她感到担心,道:“老板娘孤零零一人,在这渺无人烟荒野经营客栈,处境岌岌可危啊。”
少妇听到他关心自己,心存好感,语气柔和地道,“多想公子一片好意。”她说完,把遮挡脸蛋的头发撩起来,借着昏暗的烛光,只见她的脸被火烧毁过,面目全非,丑陋如鬼,玉临风着吓了一跳,痴呆默认。
少妇怆然一笑,道:“害怕了吧,像我这样奇丑无比的女子根本不用担心色狼的有何企图。”她把母亲的画像放置到一个精致的小箱子里,熄灭纸烛,把饭菜摆到八仙桌,再取了一坛竹叶青,说道:“你们千里跋涉,食风餐雨,旅途劳顿,请用膳吧。”
竹叶青已不知是酿造掩埋了多少年,一开瓶口,浓香慢屋。对于整日奔波的人来说,晚间有一碗酒,那是多么的享用啊。
三人喝完了酒,不胜酒力,连凳子都坐不住,狼狈地倒在地上,地上泥土冰冷,他们略为清醒。
看到三人倒了下去,少妇笑了起来,用手一抹脸上,面具摘下,露出一副国色天姿,美艳惊人。
玉临风喃喃地道:“你...你...。”
少妇笑容如花:“我?我是姬仙。”
真是:出了狼窝,又陷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