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在屋里走过来走过去，李仁捶胸顿足的模样仿佛这一切真的都怪李良一样。

而李良当然不会背这个锅，当即便冷笑一声回怼道：

“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将第一首诗给你时，是不是说过背不背随你。”

“后面两首诗更是你主动跟我要的，还说什么给我跪下了，以后的幸福都仰仗我了之类的话。”

“我看你如此卑微求乞，二话不说就把诗给了你。”

“这三首诗是什么水平，我想你现在也知道了。”

“你就说我对你是不是已经仁至义尽了吧。”

“怎么现在你不仅丝毫不感激我，还把责任怪到我头上呢？”

“我......”脸色涨得通红，李仁本来就不占理，现在当然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他也只能服软道：“小弟，是大哥不对，方才我太心急了，所以才......”

“行了，反正路都是你自己选的，你既然选了跟聂婉初说实话，那就别怪别人。”

李良摆摆手打断道：“总之你跟她指定是没戏了，以后还是专心弄好天上人间吧。”

“唉，也只能如此了......”

叹了口气，看得出李仁很不甘心，但也明白自己已经不可能再改变什么了。

他一屁股坐下，失魂落魄的发了半晌呆，这才随口问道：“小弟，那些诗究竟是谁作的？”

“你是不是偷偷养了个门客？怎么我从没见过？”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是我做梦梦到的。”

“不是小弟，现在又没外人，你实话实说就是，我又不会笑话你。”

“行吧。”

李良喝了口茶，淡淡回答：“其实并非做梦，就是我自己写的。”

李仁先是一愣，紧接着便面露悲伤之色：“小弟，什么时候我们亲兄弟之间也要如此提防彼此了......”

“你看，我说实话你又不信。”

李良翻了个白眼：“大哥，这么说吧，当时你给我传信要诗，我是不是不到一刻钟就给了你一首诗一首词。”

李仁茫然的点点头：“是啊。”

李良继续说：“那你觉得这么短的时间，够不够我另找他人作诗？”

“......不够。”

“这不就完了。”

李良一拍手：“既然不够，那诗不就是我自己作的吗？”

“再说了，就这三首诗的水平，别说一般的门客了，便是聂婉初嘴里的那些诗坛大家，也没几个人做得出来。”

“你觉得我有本事请他们当门客？”

“这......”

瞪着眼睛，听完李良的分析，李仁更懵了。

毕竟李良刚刚说的确实有道理......

“小、小弟，所以真是你自己作的？”

“嗯。”

“那你刚刚为啥说是梦见的啊？”

“因为我怕聂婉初以后整天缠着我不放，我忙得很，没工夫搭理她。”

“不是，那我也没见过你学诗啊！”

“大哥，作诗这玩意儿跟修炼一样，都讲究个天赋，我天赋绝伦，所以学不学都无所谓。”

“真的？我不懂，你可别骗我！”

“骗你干啥，吃饱了撑的。”

“不行，我还是不信，除非你现在就作一首！就以......红豆为题！”

“红豆？跟她有啥关系。”

“我不管，你就说作不作得出吧！”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就作出来了？听起来感觉一般般啊......”

“你懂个屁。”

“......”

烛火明亮，晚风徐徐。

屋中，李良和李仁就“诗”的讨论渐渐告一段落，又说起了天上人间的事情。

而此时此刻，就在一门之隔的石阶上，聂婉初则怔怔的站在原地，青丝与裙角在风中微微晃动。

她刚刚快要走到府门处时，突然想起自己的斗篷落在了屋里。

因为过了今夜便不想再与李良二人有任何交集，她便回来取，可没曾想正好听到了两人的全部对话。

而这一听......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张口成诗么......

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