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安平道:“还有没有别的?”
周择瑞一时想不到,还有什么事与这相关。
“大人,我说的都是实情,请您给我换间牢房,求求您……”
冯安平没有答应,只是看向周择瑞身边,抓着周择瑞的那只手松开了些。
周择瑞欣喜地睁大了眼睛,不过他也意识到,冯通判不会将他从这放出去,而与他关在一起的人,也绝不会停手,顶多会稍稍收敛。
冯安平道:“你再仔细想想。”
周择瑞慌忙点头,如果他逆着冯通判的意思,他就会像昨晚一样生不如死,或许有更可怕的事在等着他。
离开周择瑞的牢房,冯安平道:“那徐贵也快耐不住了,他与谭定方那些叛党有些不同,谭定方那些人无论怎么审,都绝不肯透露只言片语,徐贵精神没有那么强韧。”
顾明珠道:“会不会徐贵只是被崔渭收买,他并不知晓梁王那些事。”徐贵只是个管事而已,崔渭用他做事,不必将许多内情告知他,不像郑如宗、谭定方父子,郑家父子真正对梁王忠心耿耿,也知道一旦被揭穿就是死路一条,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自然什么都不肯招认。
顾明珠微微皱起眉头,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谭定方提及父亲的案子,他们紧接着就查到徐贵,线索来的如此及时,就像是有人在背后帮了他们一把,盼着他们查出实情。
顾明珠道:“大人能否将徐贵从叛党大牢里提出来,关入普通牢室中?”
冯安平明白了蒋姑娘的用意,有时候要给犯人一线希望,他们才能开口,徐贵一开始被认定是叛党,叛党进大牢里要受酷刑,如今突然从重牢中放出,他定然不想再回去受罪。
顾明珠去值房喝了一盏茶,仔细看了看审讯周家人的文书。
宝瞳站在门口向外张望,大牢里的一切是那么新鲜,宝瞳瞧得津津有味儿,果然还是跟着大小姐出来好。
见得多,看得也更远。
又过了一会儿,狱吏来请顾明珠。
徐贵开口说话了。
受尽了折磨的徐贵,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肉。
“崔渭给了我银钱,让我替他传递消息,问过我几次周家的事,却没跟我提过什么叛党,我……我在崔渭庄子上见过淡巴菰,也拿去一些卖过银钱,后来听说淡巴菰出了事,我找过崔渭,崔渭说,只要守口如瓶,他就能保我平平安安。
我被衙差抓到那天也是崔渭的人唤我前去,我不敢不去,怕他们将我告去衙门,没成想……衙差早就埋伏在周围,将我和那些人抓了个正着。
我与他们不同,衙差说他们都是眼线和死士,我不是……我就是为崔渭盯着周家,跟着崔渭赚了些银钱,别的什么也没做。”
冯安平问道:“周大太太呢?”
徐贵摇头:“我什么都没做,我看到周三老爷慌慌张张地从大太太房中跑出来,就去与三老爷说话,想要借此事成为三老爷的心腹,万一能帮三老爷做事,就能多得些赏赐。
护着三老爷离开之后,我去查看大太太的情况,就发现大太太吊在了房梁上,我急忙去寻三老爷禀告此事。
后来是老太太出面为三老爷做了遮掩。”
冯安平道:“除此之外呢?你就不知晓别的了?”
徐贵抿了抿嘴唇,还没说话。
顾明珠道:“你为何在夜里出现在周大太太院子外?周家下人都各有职司,你若非心怀不轨,怎么会偷偷摸摸地靠近女眷的住处?”
徐贵道:“我曾看到二老爷夜里去找大太太,以为能发现主子的一些秘密,却没想到等到的是周三老爷。
大太太过世之后,我还看到二老爷悄悄打开过大太太的棺木,对着大太太的尸身仔细看了许久。”
顾明珠听到这里微微皱眉,周择敬应该从周老太太那里知晓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又要去查看母亲的尸身?
周择敬与周择瑞不同,他一心仕途,应该不是为了轻薄母亲才有如此举动。
难道就像周择瑞说的那样,母亲请周择敬帮忙查父亲的案子,于是周择敬知晓一些案子的内情,觉得母亲的死与调查父亲死因有关,于是对母亲的死也起了疑心,才会仔细去查验母亲尸身,看看母亲是否是被人所害。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周择敬。
……
周家。
周择敬坐立难安。
曹学士到现在也没有出面帮忙,曹家难道准备舍弃他?
周择敬目光闪烁,如果曹家敢这样做,他就来个鱼死网破,不要以为大哥、大嫂死了,当年德妃和曹家做的龌龊事就没人知晓。
曹家最好不要逼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