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寂神色冷淡继续往前走,也没说答不答应。
狸奴叹了声气:“这个无尽不知道怎么回事,前段时间开始突然不肯再吃尸体,每日都要新鲜出锅的饭菜,卑职问它原因,它只说有人让它吃点好的,别这么委屈自己……”
非寂突然停下脚步:“谁同它说的?”
“卑职不知……”狸奴对上他的视线,轻咳一声道,“但能跑去跟一条鱼多嘴的人,满幽冥宫好像也就那一个。”
“无尽是魔气所化,吃尸体更能增进修为,她三言两语便乱它心智,当真该罚。”非寂说着要教训人的话,表情却没有一点要教训人的意思。
狸奴下意识就要帮流景说话,但话到嘴边福至心灵,突然想起了那几盘怎么也不能让帝君满意的果脯。
“卑职也觉得她该罚,要不……卑职将她叫来,帝君好好罚一罚她?”狸奴试探,“也正好她最会挑果脯,让她给帝君选一些合胃口的。”
非寂抬步迈进门槛:“等她醒来再说。”
“已经醒了。”狸奴脱口而出。
非寂另一只脚还没进门,闻言猛地停了下来,两只脚一前一后将门槛夹在中间。
“早就醒了。”他神色莫辨,气压明显低了下来。
狸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干笑着解释:“其、其实也没醒太久,就帝君去找舟明仙君那会儿醒的,估计是因为天色太晚,便没有过来叨扰。”
他这话说得自己都没底气,毕竟身份在那里,她是婢女也好冥妃也好,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该来见过非寂。
果然,非寂看也不看他一眼。
狸奴默默擦了把汗,直接去了小破院。
冥域的四季不甚分明,但立秋之后,白天虽然还是沉闷,晚上却是越来越凉了。无妄阁顶层的寝房里静静悄悄,平日用来照明的夜明珠也不亮了,只余一些魔气幻化的月光照在窗上。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偷偷跑来的流景连忙扶住门,硬生生从还不大的门缝里挤进来,这才又慢慢把门关上。
有惊无险地开门关门之后,她轻手轻脚走到床边,脱了外衣和鞋袜便要往床上爬,结果刚一只脚刚踩上床边,黑暗中便传来凉凉的声音:“本座让你上来了?”
流景一僵,笑了:“帝君,你什么时候醒的?”
非寂不语,黑暗中坐起身来,一甩衣袖屋里便亮如白昼。
流景眯了一下眼睛,等适应了才重新看向他。
解了情毒之后的他气色比之前好一些,双眸也不复懒倦疲惫,整个人都如同一把刚开锋的利剑,即便什么都不做,都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沉凉气息。
“你来做什么?”非寂淡淡问。
流景歪头:“来看帝君呀,本来想等明日清晨再来,可一躺到床上才发现,我是一刻钟也等不了了,所以只能趁不利台防护大阵开启前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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