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渐渐骚动,有支持者有反对者,但碍于帝君在,无人敢大声喧哗。
“身为攻方,即便失败也最多折损些兵将,说句残忍的,他们本就为战争而生,折在战场上也算死得其所,可若身为守方,一旦失败,死的便是黎民百姓了,冥域不知有多少子民,虽为魔为鬼,却没什么修为,体魄有时还不如凡人,他们一辈子安安分分过日子,若因为帝君一句‘不惧天界’而死,又该找谁说理去?”
“冥域子民才没有那么贪生怕死!”有主战者忍不住开口。
流景只当没听到:“即便帝君运气好,攻也好守也好都赢了,帝君打算占了天界之后如何?还是上次说的那些,派兵遣将驻守吗?只怕魔兵鬼将受不了那种纯净之地,更别说寻常子民们了。”
“无法长期守着,更不能让子民迁都,屠戮无辜更是会遭天谴,天界对帝君而言,就是块烫手山芋,拿到了也未必守得住,无非是掠些法器宝贝回来……法器宝贝也未必是什么好东西,以阳羲的性子,只怕在你攻入天界之前,就将所有好物都毁了,宁可玉石俱焚也不给你占便宜。”
“折兵损将三界不安之后,却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倒不如一开始就议和,不费一兵一将便能拿到共天山不息泉两样宝贝,让冥域臣民从此免于晦气缠身之苦,是不是啊帝君?”流景笑盈盈看着非寂。
非寂拈起茶杯轻抿一口,还未等放下,主战一方便有人开口了:“你凡事总往差处想,自然没什么好处,但事实就是我们冥域比天界豁得出去,不过是牺牲少数人,阳羲那点东西算什么,只要能掌控天界,便可将三界灵力尽收冥域,福泽后代何止千年万年。”
主战方当即表示认同。
流景也不辩解,当着所有人的面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块熏香,往半空一弹顿时冒出浅紫色烟雾。众人光顾着看她要做什么,也没来得及防备,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吸入泛着花香的烟,顿时陷入失魂。
一大屋子人,刚才还吵得热火朝天,现在却都晕晕乎乎的,看着还挺惊悚。流景笑了一声,一扭头便对上非寂清醒的眼睛,她毫不意外,直接起身挤到王座上,一边挤还一边挑毛病:“帝君赐的座儿也太硬了,下回记得在上头放个软垫。”
非寂睨了她一眼,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好叫她坐得舒服些。
“帝君怎么不问我给他们用了什么。”流景攀上他的肩膀时,下面已经有人开始抽泣了,其他人虽然还都没有太大反应,但个个愁云惨淡。
非寂淡定揽着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狸奴倒是主动开口:“是幻雾熏香吧,点燃之后可让人陷入幻觉,但很快便清醒了。”
“你没中招啊?”流景一脸惊奇。
狸奴冷哼一声,假装没看到她跟帝君抢座位:“就知道你不会干好事,所以方才刻意防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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