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正好?咱们也在下游嘛,正好有现腌的鲍鱼(咸鱼)吃。”
一旁的船员听了,笑道:“鬼哦,真要被黑潮带着往下游走,一不留神怕是要漂到‘窟悦’大岛了,再想回来,如今风向不对,那可不容易。”
听到这里,人们议论起来:“那里不是和黑水入海口隔海对望么?公司不是在那里设据点了么?”
“那里走海路到海参崴可是两千多里距离!渔船真要到了那里,再回来可不得秋末了?那还打什么鱼哟,我跟你们讲,这鲸海的黑潮,还只是分支,黑潮的主支,可是在倭国本岛东面....”
“哎呀,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听说倭国官军今年又要出击,到东边讨伐虾夷,好像是要乘船走海路,借着黑潮倒也顺风顺水呀....”
“这就是乱说了,在黑潮里行船可不是闹着玩的,水流很快,要是操作不当,一不留声就会被带偏到几百里外,倭国船队走的是沿海航线,哪里敢走黑潮航线哟....”
倭国,难波津,誓师完毕的倭国官军陆续登船,要走海路前往东国,讨伐那里的虾夷诸部,因为兵马众多,所以聚集在港区的船只也很多,举目望去,到处都是旗帜和风帆,场面十分壮观。
岸上,参加誓师典礼的文武官员,看着披坚执锐的官军登船,只觉热血沸腾,此次出征,朝廷准备充分,兵精粮足,以海路转运人员、物资,必然能重创东边虾夷,攻下更多的地盘。
朝廷开疆扩土,作为贵族、臣子自然与有荣焉。
“此次官军东征,必将虾夷打得落花流水!”
“茹毛饮血的虾夷,又如何是朝廷的对手!”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身着铠甲的苏我虾夷不动声色,他懒得分辨这帮贵族反复在他耳边说“虾夷”而不是“毛人”,是不是在嘲讽他。
苏我虾夷看向高台,只见父亲正与征夷大将军、厩户王子交谈,而周围几个高级将领,全都不是苏我氏的盟友。
在苏我虾夷看来,此刻父亲的处境,仿佛苏我氏在征夷大将军府中的影响一般:形单影只。
自从周国册封厩户王子为征夷大将军、设立征夷大将军府之后,苏我氏根本就无法染指征夷大将军府,当然,这在明面上无可厚非,因为苏我氏本来就不是军事贵族。
这几年来,苏我氏的对手们,大多都通过征夷大将军府讨伐虾夷的军事行动立下不少军功,于是对方的实力快速增长。
也许,大王和厩户王子不想让外界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所以此次官军出征,苏我虾夷也得征夷大将军任命军职,负责督运粮草,算是朝廷澄清“故意疏远苏我大臣”流言之举。
至于这想法到底有没有...呵呵。
苏我虾夷收回视线,看向港区停泊的海船。
规模庞大的船队之中,有黑底白花的旗帜飘扬,那是周国水师的旗帜,其海船也参与此次海运。
倭国的造船技术、航海技术比周国差,所以这几年来,为了保证海路运送兵马、物资时的安全,倭国朝廷请周国的船队来帮忙。
这样的合作已经持续数年,倭国自己也培养出熟练的水手,然后向周国购买大海船,自己重新组建了一支近海运输船队。
所以此次出击,官军兵马的运输,主要是倭国船队负责。
但后续的粮草运输,依旧要靠周国船队,因为这要持续不短的时间,任务重,倭国船队难以承担,而主管粮草、物资转运的苏我虾夷,对于“老朋友”的海运能力也是很信赖的。
因为,只有周国的船队才能驾驭外海那股黑潮,又快又稳的将大量物资源源不断输送到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