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温本来对这种按摩不是很感兴趣,但尉迟明月这么努力服侍他,他只能硬着头皮接受服务,方才被踩得痛苦难当,现在趴了一会,只觉周身舒服得紧,心情大好。
心情当然大好,各级军校即将迎来新一届学员,在这些学员之中,可是有不得了的人物。
不知不觉,时光流逝,对照原本历史的时间线,时代已经从南北一统前夕,来到了隋末变乱将起的时间点,对此宇文温百感交集。
隋末乱世英雄辈出,名讳为后世家喻户晓,但对于当时的百姓而言,战乱是巨大的灾难,一将功成万骨枯,未来王侯将相们的脚下,都是无辜百姓的累累白骨。
惨剧不能重演,但英雄也得有用武之地,所以宇文温费尽心思,策划两全之策,精心布局,如今进展颇为顺利。
“不稳定因素”们,要么去辽东,要么下南洋,而未来的英雄豪杰们,已经走在不一样的道路上。
那么,可以高枕无忧了么?
宇文温翻过身躺着,看着上方承尘(天花板),继续思考。
如果历史的轨迹依旧,“今年”应该是大业五年,随着永济渠、通济渠的完工,隋王朝的国力达到巅峰。
志得意满的隋帝杨广,即将开始新的一项宏图伟业,那就是讨伐高句丽、收复辽东。
然而,如日中天的王朝,实际上已经隐患重重,骄傲的天子自我感觉良好,不恤民力,逼得无数百姓家破人亡,各地暗潮涌动,不满和愤怒正在聚集。
所谓的天下太平,不过是火山爆发前的短暂沉默而已。
自视甚高的杨广,就像一个蹩脚的“马杀鸡”医师,自诩技艺了得,认真且用力地给客人(国家)按摩,想要让客人强身健体,然而实际上客人已经被他踩得内伤叠加,即将散架(崩溃)。
帝王的宏图伟业,即将开始的辽东之役,对于百姓来说,就是沉重的兵役和劳役,日子再也过不下去了。
黄河下游,齐郡(此时的齐州)人王薄,称“知世郎”,作《无向辽东浪死歌》,与同郡好友孟让一起,在长白山聚众起事,拉开隋末乱世的帷幕。
而现在....
据有司奏报,齐州人王薄、孟让,组织移民团,到辽东开荒去了。
想到这里,宇文温眉毛一扬,虽然义军领袖“林登万”有无数化身,但能把未来反王礼送出境、给英雄豪杰安排好发展道路,这种暗中操控全局的感觉,挺不错。
但距离高枕无忧还太早,有杨广的“前车之鉴”在,宇文温可不敢掉以轻心。
为了不扰民,他即便再怎么想出巡都忍了,因为宇文温知道,即便有了火轮船,天子只要一出巡,必然会加重沿途百姓的负担。
为了不扰民,他即便在几个行宫都呆腻了,也没打算营造新宫,以供自己和家人逍遥快活。
岭南的荔枝好吃,他忍,为的就是不劳民伤财,搞什么“一骑红尘妃子笑”;各地名贵特产不会定为贡品,防的就是当地官府趁机加派,压榨百姓。
他一直在竭尽全力自律,各种完全没有益处的奢侈享受一概免谈,还费尽心思扶持新利益集团,搞利益输送,照顾各方利益,尽可能把一桌酒菜做大,让大家都能吃饱,不至于造反。
为了争夺舆论控制权,宇文温甚至还亲自动笔,绞尽脑汁编故事,和潜在的敌人们争夺舆论,那《无头将军》故事就是其一。
做皇帝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要是还有人要造反....
宇文温想到这里,目露寒光:酸决,妥妥的酸决,炮决太便宜反贼了!
老子要把反贼扔到浓硫酸池子里当众酸决!
“二郎?可以开始了么?”
尉迟明月的轻呼,让宇文温回过神来,见着小姨子/小妾结束了中场休息,心中叫苦,只能硬着头皮再次趴下。
“四娘,十五分钟,再踩十五分钟就停,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