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耗下去的话,对于兵力处于明显劣势的安州军来说,情况可不妙。
不过宇文温没有因此感到焦虑,因为对于这种情况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此时之所以眉头紧锁,是因为他在感叹夯土城墙质量的不稳定。
同样是夯土城墙,有近代时能抗住炮弹直接命中的宛平城墙,也有明末时因为连日大雨就被淋垮的嘉定城墙,而同样是雨淋,有许多古城的夯土城墙历经千年风雨都顽强耸立。
所以问题在于质量,而悬瓠去年新筑造的夯土城墙,质量不会好到哪里去,但也不可能太差,之所以现在表现差,大概是没想过刚建成就要被大水长期浸泡。
夯土城墙质量参差不齐,宇文温没办法知道悬瓠城墙的质量到底如何,到底靠不靠得住。
他没有充足的时间把悬瓠夯土城墙换成“竹筋混凝土墙”,所以对城墙被破坏的情况有准备,只是此次血战,己方伤亡不小,必须想办法尽量避免再次发生。
洒生石灰的战法,因为用得太多,敌军也想出了应对之策,所以洒生石灰的效果渐渐变弱,而有了此次“差点破城”的前例,敌军攻城的决心会更强。
那么作为应对之策,就是在城墙内侧树木栅、堆沙袋,实在不行,就凭借事先搭建好的街垒,和对方玩巷战。
打铁还需自身硬,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宇文温正在巡视,现场清理尸体的几名士兵忽然聚集在一处,似乎尸体堆中有不得了的发现。
原来阵亡敌兵尸体中,有一具尸体比较特别:其右肩和额头上缠着白布带,看上去似乎像戴孝,但更像是某一种标记。
王府侍卫将这一情况汇报不远处的宇文温,他没说什么,示意张鱼去某处“办事”,不一会有将领急匆匆赶来,让随行士兵将这具尸体抬走。
豫州总管府署,议事厅,李允信将一张纸交到宇文温手中,纸上所写内容是根据“密文对照本”翻译过来的,而记载着密文的密信,来自于一名信使。
这封密信,为山南道大行台尚书令宇文明所写,几经周转来到悬瓠城外敌军大营,由视死如归死的信使想办法送入城。
密信该怎么送呢?
很简单,将密信贴身放好,头上、右肩扎白布带以示身份,然后混入攻城大军之中,向着悬瓠前进,无论如何,都要登上城墙,即便因此被不明真相的自己人杀死,也要去。
信使,要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送信,而两根白布带,就是证明他们身份的凭证,悬瓠城中,只有宇文温和李允信在一开始就知道这身份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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