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姨妈让我来的。”
“嗯。”老爷爷头脑还是灵光的,把那塑料袋放在了木桌。
余沐站在原地,张强宇从走廊尽头的厨房里探出了头来,他走出来端着了一个碗。
“余沐?你怎么来了?”他愣了一下,步子跨的大,穿着红色的体恤衫走过来。
他碗里是手杆的面条,上面还落着几块鸡肉。
张强宇把碗放在一边,然后急急拿抹布擦了下手。
“你来是干什么?”
这个正面店铺里还没有开灯,很是暗。
“我来送个东西。”
余沐只能看的见他的轮廓和镜片的反光。
“噢。”
“那我走了。”余沐转身告辞。
“嗯。”张强宇的手碰到碗,然后吞了下口水。
第二夜,暮色深沉。
余沐穿着一件背心,刚刚洗完澡,用抹布正在擦着桌子。
“碗洗完了吗?”姨妈在卧室里发问。
“嗯。”余沐的声音不大不小。
昏黄的吊灯,电视剧的声音从卧室里断断续续传出来。
余沐把抹布在水龙头下冲洗,拧干挂在窗户的围栏上。
她拿起一根黑皮筋把披在肩上的头发扎起。
蓦然沙发旁边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响了,余沐走过去帮姨妈接下。
“喂。”
“喂?余枫姐,余枫他又和别人打架了,现在受伤了,你能过来帮下忙吗?”
电话那头的男生声音听起很是焦急。
余沐好像认识这个声音,是平时和余枫玩的近的何契。
她握着手机的手骤然紧缩,而后声音不稳。
“你们在哪里?”
“华东路海栋街口。”
“你们待着别走。”余沐感觉跑进自己的卧室从床底的盒子拿了一些钱而后披起一件风衣准备走。
“去哪?”姨妈正在剥橘子。
“有点事。”余沐扶着门框,走了。
她慢跑不停,脑门上出了很多汗。
终于,余沐看到了靠在墙角的余枫。
一个男生走了上来,腿有点瘸。
“余枫姐。”
余沐走了过来,看着冷酷着脸的余枫眉头不由自主蹙了起来,她抿唇紧紧看着他。
“看什么?”余枫低着头,见她来了把一只腿一伸,脸瞥向一旁。
“你来管什么?”
“余枫姐。”何契赶紧来打圆场,他自己嘴角还冒着血。
“你不要生气,枫哥就是这次心情不好。”
“何契。”余枫冷冷的,叫住何契的名字质问,似是不满。
“谁让你叫她的?”
“以前你初中次次打架,没人帮你,都是我和你姐一起把你架走的啊。”何契张嘴阐述事实。
“为什么打架。”
余沐垂眸,只是想问。
“余枫姐,枫哥就是看不惯一个人。”何契道。
“看不惯的多了,为什么要和别人打起来。”余沐心里实在是忍不住,语气里都紧促了起来。
“你以为我像你?”余枫似是不屑。
余沐好像又咽下一口酸杏,仿佛回到了那个幼小的年代。
“余枫。”余沐开口,她走近何契,把手里的钱递给他。
“你们先去个医馆消炎下。”
余沐心里实在不舒服,准备离开。
“不用她的钱。”
余沐心里明白,如果不是没钱又找不到其他人,是不会找到她的。
自余枫到舅舅家,舅舅家对余枫很好,从来不会少他的零花钱。只是余枫对于钱真的很随意就花掉了。
她也不想再和余枫待在一起,他浑身是刺,而且在他面前她没有衣服。
余沐不想再管,只往前走。
走了十几步,余沐听到身后互相扶持的动作,终究是转身过来从另一边扶住余枫。
余沐感受着余枫版型很好的皮质外套的滑腻感,然后三人到了一家小医馆。
白炽灯很亮,余沐才算要回去了。
“下次如果要打架,你偷偷提前和我说。”余沐趁着余枫在医生那边抹药,道。
虽然和她说也没有用。
“好。”何契手里握着消炎药的单子,点点头。
“嗯。”余沐推开推拉门,外面黑黑的,已经很晚了。
不知道姨妈家关门没有,她都有些走不动了。
眼皮干涩,很是想睡觉。
为什么世界上总是有很多事情要来的她身边给她经历,为什么别人不会有,余沐想。
为什么,为什么不经常看到别人如以前的她一样。
至少那一个班里,没有第二个如她一样的人。
永远独自一人独步在月光下,胡思乱想,暗自舒气。
连大声吼的能力也被冷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