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怎么了?”
曲桉若没有事,平常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而之前手机里好几通未接来电,这说明她不仅有事,说不定还是要紧事。
而这事,顾寒生不用想,肯定事出凉纾。
曲桉拿着电话离开餐厅走到客厅里,听闻电话里顾寒生的声音,她回头朝餐厅里看了一眼,接近晚上九点,明亮的光线下,有女子正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用餐。
隔着镂空的古典置物架,女子侧脸线条柔和,低头吃东西时,脖颈纤长白皙,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曲桉一颗心忽地就静了。
她无声地弯起一抹笑,对着电话那头道:“太太没事,之前打电话是太太想问问您回不回来用晚餐,没有别的事。”
曲桉藏了自己的心思,她盼着两人的关系能好一些。
但电话那头是顾寒生,他是何等精明的人。
有些事除非他自己不拆穿,否则很难逃脱他的眼。
问他是否回去吃晚餐,这电话她大可以亲自打,不必假借曲桉的手。
另外,他是否回来用晚餐这事,值得曲桉大费周章地拨打不下十个电话?
但这些,顾寒生统统不说。
他左手掌按了按自己的胃部,嗓音低沉,带着微微的哑意,淡淡说:“挂了吧。”
曲桉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她有些懵,顾先生性情捉摸不定,真是让人看不透。
她本没打算自己能将这十几通未接来电给糊弄过去,已经做好了跟他坦白的心理准备,但没承想电话那头的人只轻描淡写地问了问太太怎么了便作罢。
再没有多余的只言片语。
餐厅里,凉纾在唤曲桉的名字。
曲桉走过去,就见她正拿着餐巾擦嘴角,伸手指着桌上某道菜,“这个菜咸了些。”
曲桉刚想说话,凉纾起身,一路朝客厅里去,一边说,“我上楼去了。”
十点左右时,曲桉端着牛奶上楼。
卧室里,光线明亮。
凉纾正躺在落地窗前的睡踏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曲桉走近了才发现,她手里是一本日历。
“太太,该喝牛奶了。”
此刻,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不提傍晚时分发生的事。
当时凉纾指着心口的位置说她痛,说她难受,曲桉当然不知道她痛什么,起身便要出去给医生打电话。
但她还没走出卧室,便又听到凉纾在身后叫住她,曲桉回头,就又听她说:“不看医生了,我想吃点东西,好吗?”
她本没病,何需看医生?
她只是很惶恐,很震惊,很慌乱,有多久没这样为一个“外人”心痛过了?
在此前,她几乎所有的悲喜都跟一个叫江平生的人有关。
江平生不分昼夜地打工,只为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他是优秀的虞大学子,前程无可限量,但他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劳动力,还是最廉价的劳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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