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你得给老邻旧居的一个机会,大家伙跟着年的赚了钱,没由头还还人情,心能安吗?”
韩忠看了看自家的子侄,“中,我们合计合计——”
“你别合计啦!是不是要说不收礼?”刘玉同气坏了,“你韩忠是老党员,是解放前的民兵队长,大哥是抗美援朝回来的老兵——可是,你可也得守点旧礼,不能不讲人情吧。你说,今年跟着出去干的,哪家子不是多赚了万八千以上?那些个机灵的有本事的,都当上了副部级的领导,去首都当服务员,几万几万的赚了,最不及的出苦力也赚了一万多块,是往年的十倍!这明儿年还眼巴巴的望着呢,你韩家有钱了,不好好的捣鼓一场,能行?也给大家吃吃定心丸!”
后来的,一直没接上话的张金山摸了把胡子,“老韩啊,村里有人说你们家都要搬到大城市,到京城去了,是有这回事不?”
“哪有!”韩忠急了,“这是哪里的瞎话?老韩家自咸丰8年到现在六代都在这里,坟莹地都一大片了,走,哪里走?大城市……大城市能扎得根么!”
“那就是了啊!”张金山一拍大腿,“那,今年春儿上两委改选,你说,村里人选韩立峰当主任接老刘的班,这个行不行——”
“啊,对,还有这事!”刘玉同大眼一瞪,“立峰侄子四十出头,又能折腾,村里人都跟信,这事儿也得定下来,我都五十九了,早该退位让能人了。”
韩枫顺着院墙听了个头尾,村里的事自是没有他插言的份儿,笑笑而过。
开上车,调头。
“娃子去办娃子的事,咱说咱的。”一挥手,让打了半天招呼的韩枫过去,韩忠把韩立国、韩立峰叫过来两件事一提及之后,由搬不搬家,说到了房子。
韩枫不由的好笑,这些村里的领导和当家人研究事儿从来没有主干,想到啥就说啥,有意思。缓加油,离开。
“小枫,记得搬一个大个的炉子回来!”
韩立国大喊,他甚至不知儿子去干什么,想着昨晚的尴尬越发的想念京城的那套房子的温暖。可是明明在这里看着这些熟悉的人,老宅院子,才真的舒心、开心。
“好。”韩枫应着。
“咋——是啊!有钱了你不盖房子、娶媳妇儿,那留着下崽啊!”
刘玉同大嘴一番,“立军说的对,韩华结婚你们不下贴,韩枫上学你们不请且……啊,我想起来了,老表哥,你是不是怕被斗地主啊!”
“谁地主了!”
韩忠立即瞪起了眼,“我爹扎大烟早把家扎穷了,我妈领着我们哥四个要饭的时候,你又以不是没见过!”
“啧啧!那都是老黄历了!”
刘玉同哈哈大笑,“看我说中了吧,你们老韩家从你这辈上数三代,那可是千亩地十头牛,出门三挂大马的大户人家,现在——你以为你藏就藏住了?我说吧,富不过三代,穷不走三生,怎么着这后三代就出了韩华、韩枫这样的能人,嘿嘿,你躲也躲不过,富都富了,还怕个卵!这村里的老户人家,哪家子不隔着亲望着,都盼着跟着你们后头喝点骨头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