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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慕然吃力的撑开仿佛千斤般沉重的眼皮，视线里，却是模糊一片。也许正是因为看不清，从脑海深处涣散而出的，那些记忆里生平的一幕幕，才会如同走马观花般，匆匆掠过，恍然定格，落定在那一幅永恒的画面上，那般清晰。

大哥……

仿佛折射来一缕冬雪初融的阳光，落在男人的眉宇间，将那抹决绝的冷毅融化了几分，蓦地变得温柔了起来。柔和而温暖的光束如画卷般缓缓展开，男人带着温度的大手轻轻揉搓着慕然的脑袋，充满磁力的声线里，展露出不可思议的轻柔。

恍如一如既往，他宠溺的叫着：“小然……”

慕然挣扎着，从衣服的内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精巧的小手机，光滑崭新的外壳充分的显示出，这只手机并不常用。这是慕然习惯性贴身藏着的，他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电。

一个人，在快要死的时候拿着一只手机，会最先打给谁呢？也许是医院，或许是警察，不管是谁，来救救他就好。但是，如果注定要死根本没法挽救了呢？

慕然视线模糊，仅凭着手指的记忆按向那些熟悉的数字。

大哥……

果然，在临死之前其实最想见的……是亲人才对，哪怕……

电话铃声很快便响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仿佛他近乎耳鸣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

电话没有人接听。

慕然按下了重播，铃声再次响了，响到了一半，却被人为的突然挂掉了，果断而决然，一如大哥平时的行事风格，利落干净。

慕然嘴角缓缓扯出一丝苦笑，却依然不死心的再次按下了重播，但那一端无情的提示音告诉他，大哥关机了……

他知道，从来都知道，自己不会被轻易原谅的。但至少，至少要把最重要的信息传达出去……

发完短信，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慕然的手臂无力的垂落了下去，彻底瘫软在了地板上，身体里，撕裂般的剧痛蔓延至每一根骨髓，刺激着他每一端的神经末梢。

慕然痛苦的蜷缩起身体，颤抖着，紧紧攥着肩膀的手指，仿佛要将那指甲死死的掐进皮肤里。

痛，就是简单到极致的痛，却仿佛被万千蚂蚁噬咬一般，疼的撕心裂肺。慕然几乎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棵伴随着他十八年的伴生植物，正在他体内，一点一点的，分崩离析……

他知道，自己真的快要死了。每个人体内都有一棵伴生植物，而它的生机和衰弱，鲜明的反应着主人的身体状况。

慕然明白，现在这众叛亲离的局面，都是他一手促成的，活该而已。如古人云：自作孽，不可活……

在逐渐昏沉的大脑里，慕然朦朦胧胧中，想起了很多事情，很多过去的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