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谍,说的好听点,可以活命的间谍,问题是那也只是相对的,生谍被发现了确实可以逃命,不像死谍那种一咬牙毒药灌口直接自杀那么直接,但你也要跑的出来啊,哪怕是生谍被抓住的时候,基本没有什么活路,好一点就是痛快的直接自杀,如果不幸被抓住就是严刑拷打,折磨致死。
从对方的伤口判断,刘义符当然知道这看起来并没有如她所说一般那么云淡风轻。
孙妙容能逃出来,固然是足够机敏,不客气地说,要是她没有足够的运气,早就死了……
天空响了几声闷雷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老祖宗说的晚霞行千里有时候也会失灵,不过至少雨下的不大,刘义符听着雨声,这样判断着,两人阴郁的心情,总让人会想起在乌云后面躲躲藏藏的阳光,需要一个契机才能透过罅隙,而落下的雨成了乌云消失的契机。
顺着屋檐落下的雨滴,从紧闭的窗户里听来闷闷的,有人说,看雨是一种心灵上的解压,听雨则是感情上的宣泄,刘义符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但他又觉得可能是雨声牵扯到了人们的注意力,让人忘记了暂时的烦恼。
“那必须啊,咱老爹的家业就是仆的,这怎么能算偷听呢,这叫提前了解业务。”
“自家小郎君有时候就是会用些奇怪的词语”孙妙容心想,佛教中善恶思想行为是为“业”,“务”指代某事,当然此时的佛教一些已经传开来了,用这个“业务”二字来指代,倒也挺有意思的,开口笑道,
“汝有本事当面和君侯说呀”刘义符告饶,连连叫起“好姊姊”,不知不觉间,两人气氛缓和了。
刘义符也看得出来,孙妙容灿烂的笑容里多少有些勉强,知道这一年对方并不容易,能姑且留下来就实属万幸了,后面再慢慢想办法让孙妙容一直留下来,大不了,先藏个几年,等自己便宜老爹回来以后再求情,说自己情根深种,非她莫属……呕……不至于不至于,就是类似的意思,总之想办法留下对方不要恶了自己老爹就行。
小刘童鞋说的大谁,并非是专门的间谍人员,而是一个官职的名称,明面上就是守宫门的小官,暗地里也会干些见不得人的事,他们的上级是公车令,对的,你没听错,大谁所在的组织是官方背书的。
公车令是正儿八经的八品官,汉代开始就有了,武帝时期的东方朔就干过公车令,八品官,不算很高的官职,待遇各方面也不是很好,不然当时东方朔也不会急着从这个位置上跳槽。
不过那个时候公车令还是卫尉的属官,现在改属到门下省,没错,就是三省之一的门下省,在此间就有了雏形。
门下省最高长官是侍中,副长官是黄门侍郎,自有三省制度开始,门下省的基本框架都是沿用,只是人员数量有所不同。
大谁作为门下省的三级部门,明面上同样有职责,和唐代的不良人类似,他们除了要缉拿凶犯、治安一方、审问犯人的权力等等,私下还有一批大谁以及编外人员则行走在阴影里。
当然明暗两处的人手是分开的,都是大谁,两者却是截然不同的职责,在这个特务机构还不曾盛行的时代,大谁就扮演的这个角色。
不要以为特务机构都是锦衣卫,公车令现在就是个小透明官员,作为公车令的直属,大谁在此时混的也不好。
尤其考虑到东晋的风气,世人多好面子,且注重名声品性,加上门阀士族也痛恨类似的专权特务机构,曹魏的“校事官”作为特务机构,在曹操·死后被士族们喷得体无完肤,乃至于慢慢被架空。
士族明面上会抨击他们不人道吧啦吧啦的,但实际上,他们所担心的,要么是因为自己权益被侵害,要么是自家宗族权利受损从而反对罢了。
所以,在士族专权的东晋,特务机构一直没有什么生存土壤,像明朝那种把“锦衣卫”独立出来变成皇帝的走狗,乃至于人人自危的机构,在此间不成立,是以大谁只能暗中便宜行事。
什么?你要问为什么这个组织会有女子?其实道理也很简单,因为孙妙容背后有人,他们这些负责的事情大多都见不得光,本身来讲,人也是活在阴影当中,也并不在乎是男是女。
再者,孙妙容甚至只是大谁的编外人员,不同于真正的大谁,是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的,唯一的和官方有联系的,只有他们的俸禄,钱米是官方发放,算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寄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