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猪儿领着人先到了大邑城,再从大邑城折向鹤鸣山中。这段路虽有两百里,但只花了三日时间。除了道路顺畅外还因全部骑马。新附军士兵和民夫不会骑马,故蒙古人挑了不少性情温顺的骡马供其乘坐,又与马鞍牢牢绑在一起防止摔下马。到了鹤鸣山中道路便越来越难走,朱猪儿派人将马匹送回,自己领了人开始朝鸡冠山进发。由于原有的羊肠小道荒芜已久早已不可辩,领路的向导也时常迷路,常走偏了方向甚至走到断崖无路处。正值夏日树木葳蕤,需要边开荒边前进。民夫们卖力地挥刀砍伐,一天之内要砍坏几把刀才勉强砍出仅能容一人通行的道路。加之道路险峻,沿途还有毒蛇、旱蚂蟥滋扰,故这五百人的队伍一天只能走几里,三天时间仅走了一半路程。更要命的是补给问题,粮食倒是够用,关键是水的消耗太大了。蒙古人和蒙古汉军都是世居凉爽的北方,根本受不了又闷又热的湿溽气候。他们穿行在密不透风的树林,浑身被汗水湿透,喝起水来如牛饮,三下五下便将饮水消耗完,只得又派人到山涧取水。更要命的是白天是高强度行军,晚上又被蚊虫叮咬根本睡不好。三天下来,不少士兵已是精疲力尽、目光散乱,还有不少人因为中暑、喝了生水拉肚子原因,已是有气无力甚至浑身虚脱。朱猪儿见此情形,便让同行的蒙古百夫长带着水土不服的士兵原路折返。只是这一走,便走了将近一半的人。他清点了下人数,现在剩下了一百四十名新附军和八十名民夫,还有四十余名蒙古士兵。
人员减少之后,行军速度反而提升不少。两日之后朱猪儿带着手下二百六十人到达了一条山间小溪。涉过这条小溪再翻过一座山,明日便可到达琉璃坝的地界。此时正是太阳正烈的午后时分,朱猪儿一伙在密不透风的密林中穿行了大半日,早已是渴热难耐,见了沟底清凉的溪水,哪里按捱得住,纷纷跳入溪水之中。正在他们埋头痛饮时,小溪上方的密林之中,飞下来许多铁疙瘩。有眼尖的士兵看到这些铁疙瘩落下,一边发现惊呼一边逃跑。此时朱猪儿和大部分士兵一样正在埋头饮水,当他们抬起头看清楚落下的东西是手雷时,纷纷拔脚便逃,只是哪里来得及。一连串剧烈爆炸之后,整个小溪都笼罩在硝烟之中。烟雾散去,沟底横七竖八倒满了死伤者,而溪水也变成了红色。紧随着爆炸声的是四起的喊杀声,小溪上方的密林中钻出了许多持刀的精壮汉子,朝他们奔了过来。刚吃了一通手雷的蒙军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们根本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外也会被火器轰炸,此刻哪里还会抵抗,纷纷满林子乱钻。只是这密林之中遍布荆棘,根本就跑不动,不多时便被追上。除了少数抵抗者被杀外,大部分蒙军都束手作了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