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附近的大火,已经难以扑灭,范永斗情急之下,便亲自上阵,领着伙计们从火中抢粮,将一袋袋的大米抢出来。
不过范家的伙计太少,请的雇工又被地痞流氓赶走,面对燃烧的大伙,范永斗内心一阵绝望。
正在这时,一大群附近的百姓,见仓库起火,便闹哄哄的赶来。
本地的汉子们二话不说,便纷纷冲进粮库,把还没烧到的粮食扛出来。
范永斗见了,心头立时燃起一线希望,感动的几乎要流眼泪,“危难的时候,还是老乡们民风淳朴,愿意出手相助啊!”
范永斗一激动,瞬间就被眼泪迷糊了双眼,被感动坏了。
他看见一个穿着短打,裤腿卷到膝盖的老汉,穿着一双草鞋,身上扛着一袋米,却健步如飞的从粮库中出来,忙感激的迎上,正要拉住老汉,说一句感激的话语,那老汉却似风一般的从他身旁绕过。
“儿他娘,快叫金子回来,别打渔了,赶紧再搬一趟。”老汉扛着米袋,脸色潮红,一边把米往家里抗,一边兴奋的大声叫喊。
涌来的百姓莫不如此,比过节还要高兴,纷纷趁乱打劫,反正烧了也是烧了,不如让我们搬回去,还能吃口饱饭。
范永斗看见这些泥腿子,扛走他的粮食,脸色满是愕然,他身子摇晃几下,顿时喷出一口老血。
“东家,东家~”钱掌柜大惊,急忙去扶,却慢了一步,范永斗一口气没喘过来,直接瘫在地上。
一群被烟熏城花脸的范家伙计,慌忙涌上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扇巴掌,半响才将范永斗救回来。
不多时,粮库便被烧塌,粮食只抢出不到千石。
这一次,真是血本无归,还背上了六十多万两的巨债,而更关键的是,他没完成清廷给他的任务,回去之后怕是要完了。
一时间,范永斗想死的心都有了,而正在这时,迟迟不到的衙役,却忽然赶了过来。
为首一个捕头,蛮横的将人群拨开,站到范永斗的身前,神态倨傲的道:“你们东主是谁?”
钱掌柜心头满是怒气,见有衙役过来,立时便道:“官爷,这位就是我们东家,官爷得为我们做主啊!你看那帮刁民,都把我们东家气成啥样了。”
“你就是东主?”捕头问了一句,不待范永斗应答,便忽然一挥手,厉声喝道:“你这个奸商,哄抬粮价,见事情败露,又纵火烧毁粮食,想毁灭罪证,简直十恶不赦。来人,给我带走。”
之前马洪山就让人散播,有伙山西商人,在湖广大肆收粮的消息。
之后他又让人花重金,买通了岳州几个官员,还有管缉捕的几个胥吏。这种胥吏虽然不入流,但是手上却有很大的权力,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你关进去,等进了大牢,他们说啥就是啥,整死你也没地方说理去。
这些胥吏也不晓得范永斗的身份,只知道是个外地商人,办起来完全没有压力。
钱掌柜还没反应过来,几个衙役便上前来,给一脸呆滞的范永斗,上了枷锁,直接拖进了城中,关在不见天日的牢房里。
“官商勾结,明朝还有王法没有?”看着范永斗被拖走,钱掌柜身子一阵颤抖。
众多范家伙计,突遭大变,又没了主心骨,脸上即是茫然,又满是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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