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瑾仪是弥澄溪的母亲,过世后才名才被世人所知,正因了弥修的书法。他们夫妇二人相辅相成,说不清到底是弥修的字捧了华瑾仪的才名,亦或是华瑾仪的诗文成全了弥修的书法。
“是啊。他们才子才女一双佳偶,弥小姐也是才思敏锐。”
云润宁听罢,立即道:“三哥,你觉得陛下喜欢弥大人吗?”
云庭静一笑,“陛下应当是很喜欢弥大人的——”见云润宁面色青白,他赶紧又道:“陛下对弥大人的喜欢是因为她为众世家做榜样参科入仕,而且弥大人才识过人又刚毅谦直,正是国朝需要的良臣。”说话时他丝毫不掩满心感佩。
云润宁频频点头,觉得有理。忽又拉住了云庭静的衣袖,“三哥喜欢弥大人,不如在赏春宴时求陛下赐婚吧?”
“啊!”云庭静一听,吓得手抖,手上的笔啪一声掉了下去,在纸上砸出了一朵墨花。“阿宁你……你误会了。”云庭静哭笑不得,“我结交弥大人是因为……”
因为什么?云庭静紧盯着自己的兄长。她自觉已将兄长的心思看透,不是因为喜欢倾慕,难不成还有其他缘由?
“我结交弥大人是因为感佩她是凭自己才学参科入的仕,将她视作榜样,激励自己。”云庭静一脸确定肯定,以及“你真的想错了”。
见此,换作云润宁脸色涨红,“我……还以为三哥你恋慕弥大人。”
云庭静无奈苦笑,不再言说。可其实他结交弥澄溪是为了云润宁!云润宁注定是要成为国朝之后的,而他们的父亲贵为右相已是皇帝肱股,自然被视为作权臣,多少人明里暗里防着怕着。再加上太后对云氏敌意,云润宁这个皇后当得不仅不会轻松相反还异常艰难,多少人盯着看着,稍有一点错处或不足就会被揪着大做文章一番。而弥澄溪正是御史台的人,她正直,不偏不倚,才敏善辩,若能和她深交,便是为云润宁找了一把好伞啊。
*
新一日。
弥澄溪早已整装完毕,一副出游的好兴致。
邱景也到了弥府为她送行。
“第一次外差,求个平安顺利。”邱景说着,将一个平安符放到弥澄溪手中。就像初次远门的孩子,家中父母也会给求个平安符让其随身带着。
弥澄溪呵呵笑着,“好好好,平安顺利。”把平安符细心地收入腰带内。
“对了,我默的‘雨花杀’曲谱你记住了吗?”她想起了这个事。
邱景从衣襟里掏出那页曲谱,“记住了。我也贴身带着呢。”顿了一会儿,又道:“前日与你一道的朋友也是入了赏春宴吧?”
弥澄溪一副认真地看着邱景,觉得还是让他先有个思想准备比较好,便勾了勾手让他把耳朵凑过来。
邱景虽然狐疑,但还是照做。
“那云公子是右相之子,云小姐便是未来皇后。”
邱景知弥澄溪的朋友都不会是一般二般的人,可却没想到竟是右相的子女! 惊得是立时呆若木鸡。
“呐,你这可是荣幸之至呢。”弥澄溪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弹。”
因为她是第一次出外差,兰芝啰啰嗦嗦交代了一大堆,注意防蚊虫、注意防晒、不要露财等等等等,听得弥澄溪好不耐烦,“知道啦知道啦。”挥挥手就往马车上钻。
到了御史台,人手已经都齐了。一名录事和四个卫兵是她此次外差的全部属从。
“欸?”弥澄溪瞬间怂了,“不是应该再派个老员带带我吗?” 自己可是第一次出外巡啊!是个千足金的新手啊!他们就这么放心吗?
棠靖瞟了一眼,懒得理她,“早去早回。”
其他同僚倒是很客气地对她拱手作揖相送,“弥同僚早去早回。” 任职不到两年就出外巡,而且还是陛下钦点的,不能不给面子。
“哦。”棠中丞那样子看起来很是嫌弃呢,弥澄溪瘪了瘪嘴,又拱手回礼,“那我这就出发了。”
这一日,弘正四年三月十六,天清风朗。无数世家公子小姐一身华服细心装扮,只为皇宫里举办的赏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