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姜斌就已经到了镇上,直接在邮电所对面的早餐摊,坐了下来。
“老板,两份水煎包,一碗棒碴粥。”
乡村的集镇,没有什么精致的吃食,但却能满足味蕾的需求,最是应时的搭配,往往可以碰撞出别有风味的火花。
姜斌走南闯北的去过很多地方,到头来最顺的还是家乡这一口,靠心、靠胃,简简单单却是吃的舒舒服服。
“可不敢叫老板,叫我老李就行了”,‘老板’的称谓还不像后世那般烂大街,老李显然觉着自己够不上,憨厚的照应着跟前的生意说道,“锅里只剩素的了,肉包子得等下一锅了”。
生意好的狠,做的速度都有些跟不上卖的速度了,不过,老李依然想揽着姜斌这位食客,紧跟着又来了一句,“很快的,下一锅两分钟就能好。”
不像其他人,因为肚里缺少油水,所以对着肉食有着出奇的渴望,姜斌倒是无所谓,“老李,那就来两份素的吧。”
“韭菜馅、豆腐馅各来一半?”
“都来韭菜的吧。”
“好咧。”
老李的声音中透着好心情,似乎在为又做了一单生意而高兴,手脚利索的把包子和粥给端上了桌,并顺手接过姜斌的一元纸币,然后在口袋里翻腾了一会儿,又找回了七毛钱。
包子三分钱一个,两份十个三毛钱,加上粥的钱似乎找不回这么多,姜斌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老李。
“粥不要钱,免费喝”,老李一眼看出了姜斌的疑惑,笑呵呵的说道,“要是不够了,自己去盛就行。”
“哦,那我可得多喝两碗”,姜斌也跟着笑道。
老李不以为意地用围裙擦了擦手道,“都是我自己种的,别客气,去年的水头足,棒子长得好,味道也不错。”
农村人饭量大,没有三五碗的粥根本填不饱肚子,因此姜斌嘴里的多喝两碗,也只是摸着正常汉子的底线而已。
吃完早餐,姜斌有些百无聊奈的盯着邮政所,过了八点,还没有开门的迹象。
邮政所的外墙上,矗立着一个斑驳的绿色邮箱,一早上也没有一个人来投递信件;邮箱下方,有一个书报架子,看起来是用来摆放已经到了的报纸、书信。
旁边还有一块小黑板,好像写着谁的挂号信或者汇款单到了。
映入眼帘的每一个布置,都透露出时代的印记,彷佛遥远又近在咫尺。
又是好一阵等候,邮政所的老蒋头才懒洋洋的打开大门,远远的望去,明显的可以看到被旱烟熏黄的脸,高耸的颧骨更是让人觉着不好接近。
没等姜斌上前,老蒋头已经有气无力的躺进了宽大的藤椅里,微眯着眼睛,面无表情。
来之前,姜斌就听人说过,这是个不好相与的人物,如果有人来办理业务,必先给他打二两高粱酒,他先喝了,才会干正事。
这么无语的事情,却是如此的真实,他也无法只好提前准备了一瓶白酒,“蒋叔,忙着呢?”
“嗯?”一如别人所说,老蒋头有气无力的移开脸上的蒲扇,斜着眼看过来。
“这会儿,我想打个长途”,姜斌生怕半死不活的老蒋头听不到,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音。
打长途并没有让老蒋头有丝毫变化,直到他看到递过来地白酒,才勉强提起了精神,熟练地接过,并揙到了身后。
“跟我来”,老蒋头一边说着,一边从裤腰上拽出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