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亮的比平时早了许多。
刮完胡子、洗完脸,姜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早已褪去稚嫩,郁郁葱葱的剑眉、配上修长的脸颊轮廓,满是年轻活力。
二十四岁,正值人生最好的年月!
“哥,出门吃早饭了。”
“好咧”,匆匆擦完手上的水珠,姜斌整了整衣衫就跟了出去。
二十度左右的气温,一件衬衫,外罩一件薄外套正好不冷不热。
“油饼、水煎包、还是小笼包子?”
看着施施然出来的姜斌,等候着的姜满出声问道。
“水煎包、小笼包都行。”
京城的油饼配豆汁被称为一绝,但作为外地人的姜斌,待了好多年也没有适应这奇怪的口味,依然避之不及。
“行!那就去三嫂早餐铺,离得近,出了胡同口就是。她家的水煎包金黄焦脆,跟咱淮阳老家的一个味……”说起吃食,显然对了姜满的胃口,滔滔不绝赞个不停。
“早餐铺子,现在警察还管吗?”姜斌随口问道。
“早不管了,自从前年翠花胡同的悦宾餐馆拿了第一张个体证,可是炸了锅,偷偷摸摸的营生全部转了正,吸收了不少返城人员,都不用政府安置了。现在别说政府不禁止,还鼓励大家干呢”,老钟走在边上开心的插话道。
“那挺美的,大家出门也不用跟做贼似的,提心吊胆了。”
“那可不,我现在说话都敞亮了。照章纳税,警察来了都不怕。不过,也有人不美,”老钟笑嘻嘻的卖关子道。
没用姜斌继续追问,老钟就幸灾乐祸的说道,“那帮国营的崽子们可就不美了,现在生意冷冷清清的,再没有以前的趾高气昂了。再对老子耍横,老子掉头就走,有钱上哪儿买不着笑脸。”
老钟的话显然得到了李龙的共鸣,一边插嘴道,“可不是,这帮家伙上班懒懒散散的,下了班那叫个如鱼得水。现在从咱们这儿进货,干副业的就有不少国营的员工,见了面可没以前张扬了。”
聊着这几年的变化,几人那是说不完的话题,他们也算是京城的第一批倒爷了,心惊胆战的干了几年,也算是积累了第一桶金。四九城不敢说横着走,至少也混了个脸熟,哪一方哪一面也得给钟爷、龙二爷、满三爷几分薄面。
吃完早餐,提了个小包,姜斌跨上二八大杠就出了门。
回到京城,他得第一时间去学校报到,争取给人留个好印象。
两年前,留美的学生就有不少陆陆续续完成学业的,但不知从谁起开了个坏头,居然有两成的学生“失联”了。
这是往好了说的,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做了美帝的“俘虏”了。
这些人的外流给学校造成了巨大的损失,甚至造成了某些科系一定程度的师资队伍脱节现象。
道德的批评在这里是有些无力的,国外的条件和科研环境实在太好,大部分“失联”的留学生也只是想过个小康的日子,不是每个人都能做舍生取义的英雄。
姜斌不想对别人做过多的评价,他能做的只是约束自己,在拿到人工智能和计算机硬件两个博士学位以后,立马选择了买票回国。
拿两个博士学位倒不是自己炫耀,浪费精力,而是他觉得想要在一个领域深耕,了解和认知该领域有非常必要的需求,这对于未来的规划非常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