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悄悄地走到门口,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可是她断断续续地听了几句后,突然感觉从他们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好像都是刻意针对自己似的。她就把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仔细地听了一会儿。
就听见大姨夫在卧室的门里,大声小气地吼道:“一张重点的入取通知书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又不是自己家的孩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就是考上了重点高中,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看把你乐得,嘴都笑歪了,至于兴奋成这样吗?”这是大姨夫的话,胡冬雪不用细瞧,就能想象出大姨夫脸上不屑一顾的表情,有多么的可恶。
她站在门口,突然听见了大姨夫的冷言冷语之后,心里顿时一惊,原来自己在大姨夫的心中,竟然是这等的卑微。她终于明白,隔层肚皮隔层山的道理了。她在心中掂量一下,立刻有些沮丧:大姨夫到底不是自己的亲爹,现在,自己寄人篱下,他怎么能像对待自己亲生女儿那样对待自己呢!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转。
“你看你说的,她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她可是我的外甥女啊!冬雪考上重点中学,这是天大的好事,我这个大姨当然高兴了!就你整天在背后事儿事儿的瞎捣鼓,脸上长个破车的嘴,就会胡言乱语,连个把门的都没有。我还纳了闷了,你没事儿找事儿地整天瞎嘞嘞,也不怕累着!哼!我看你,就是噘嘴骡子卖个驴价钱!你这个当长辈的,背地里说这些话,也不觉得脸红?”胡冬雪就听见大姨一句不让地为自己据理力争。看来大姨真生气了。她的两条腿有些发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愣愣地站在客厅里,不知道怎样做才好。
“哎,你能不能有点儿口德,我跟你说事儿,你怎么还骂上人了呢?”大姨夫真不愧是市井中人,一副争名夺利的嘴脸,浑身上下都有一股自私自利的铜臭味。他得罪完了人,还要为自己辩解。这也难怪,做买卖的小商人,就是心黑,而且一点儿人情味儿没有,有些时候,连自己的亲爹亲妈也要算计一番,因为,在某些利益面前,他的眼里就只有自己。
“反正这事儿不用你管,也不用你说,最好是别再跟着瞎馋和,卖好你的肉得了!”大姨撇清关系地说。
“你说这些话,是不是有点儿屈良心,我怎么越听越不顺耳呢!你说,冬雪每天吃住都在我家,哪一样不都是我管的,哪一样不是我辛辛苦苦起早贪黑挣来的,听你说这话,她考上了重点高中,我反倒成了千古罪人,看来,你们这是要卸磨杀驴呀!”大姨夫可一下子抓住了把柄,便不依不饶地辩白。
“别介,你怎么能成罪人呢!我是罪人,我是罪人行了吧!你是功臣,你是大功臣,谁敢小看你呀!要不,明天我给你写个功劳牌子挂在墙上,整天烧香上供,还不行吗!”大姨的话近乎苛刻,越说越难听,似乎有点儿过,大姨夫听了也说不过她,就不再辩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