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夏末的晚上,天色暗地很晚,常若玺他们七点钟集合,天空还是那般澈亮,太阳还没有落下山去,月牙却悄悄爬上了天空,似乎想和太阳一绝高低,但是月始终是通过反射太阳光来照亮,始终是无法取代日的温暖。
“集合了啊,集合!集合……!”也不知道公孙教官喊了多少声,只是好像并没有什么人去搭理他,他绕着零散的队伍走了几圈,拳头由放松渐渐握紧,蹙额的深锁在眉宇间形成了深深的沟壑,看不成的愤怒,被他悄悄的隐藏。他选择在离他们班上集合地较近的一个篮球架下坐着,手撑着额头,看了两眼,把目光瞥到另一边,再换了一只手。
传说中军训时每个教官至少都会生一次气,之前若玺还不信,她把教官惹了那么多次,也没见他生气,但是这一次,她似乎有点半信半疑了。
公孙教官理都不理他们,感觉是要放弃他们了,邻班的候教官急忙去安慰他,是像劝他带他们吧,可是公孙教官一直摇头,不作理睬。候教官也没辙,无奈把两个班的学生都带上。
若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公孙教官跟自己怄气的时候,竟然有一种心疼,内心深处揪地疼,有那么一股冲动,想静静地走去他跟前,安抚一下他的心绪,可是她当然不可能那样做。
难道自己喜欢上他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常若玺坚定地告诉自己。
拉歌的时候,少了自己班的教官,同学们难免会有些难过,于是班长带头唱了起来:“公孙教官,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有些同学笑了,例如一旁的柳茹漫,有些同学哭了,当然,还有些,同常若玺一样默默地沉默着。
她望着远处孤台上那个落寞的背影,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却下不了眉头。
同学们喊得响亮,唱得撕心裂肺,他终于走了过来,毕竟他是一个那么害羞的人,这声音估计全校都能听见了吧,他多不好意思啊。
“别唱了,别唱了,嘘!我在这里……”
但是回应了并不代表不会转身离开,当常若玺看到他迈着齐步转身离去的时候,却更难过了,结果都是不会留下来的,那为什么还要给他们一个期望,给他们一个憧憬,他一定不知道当他们看到他走来时是有多么开心,多么快乐,他却那么无情地把他们从天堂拉下了地狱,还不如一直没有回应。
常若玺莫名地心疼,莫名地难过,仿佛就是被他带动了般。
或许爱与不爱真的就在一瞬之间,一瞬一生,一瞬一世,一瞬决定了一辈子的执著,
可事实就是,那一秒她问了自己,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了他?迟疑了五分钟,选择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
常若玺回想起来如果当初在那一瞬间她依然坚定地告诉自己,她并不喜欢他,那只是同情,只是怜悯。那她又该拥有何种人生。或许一切都是命,万物都逃不脱命运的轮回,她确实后悔过,或许她真的不该喜欢他,不该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