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宝树是个灯架子,上面在设计好的凹陷处,安置足有十多个盛了灯油的黄铜盏,那些亮亮的铜色微微透出,再加上琉璃本身的光华,还未点燃就已是流光溢彩,这要是灯全燃起来,到底得美成什么样,穆子楚真是想都想不出。
月余之后,是穆子楚十七岁的生辰,问心的贺礼就是一盏琉璃灯架子,当然不是这一架,那会成为对穆子楚的羞辱——君子不夺人所爱。
那架琉璃灯架只有二尺多高,正好摆在桌案上,雕的是一束插在瓶中怒放的小皱菊,挨挨簇簇的花心中便是黄铜灯盏,点起来后果真光影流转,华美异常,让穆子楚着实显摆了好一阵子,他也一直都很喜爱,而更让他开心的是,问心将他的喜好,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看了两眼灯架子的功夫儿,穆子楚和问心俱已落座,有了这样软厚的皮毛铺地,他们连蒲团都不需要,只是盘膝席地而坐,自有一番洒脱自在,烹茶少年递上了刚泡好的茶,到了此时,薄胎透光的青瓷茶碗儿和清香扑鼻从未饮过的香茗,已吸引不了被刺激得麻木了的穆子楚了,他的全部注意力又放到了和他隔案而坐的问心身上,思虑着长久不见后,该说些什么。
然,未等心有千情万绪的穆子楚开口,问心已放下茶碗儿,当胸抱拳道,“多谢!”神情很是郑重。
穆子楚奇道,“你谢我什么?”
问心不急不缓,慢慢细数,“谢过穆公子宽以待人,未曾怪过问心当年的不恭。”
问心是人不是神,她虽身手高妙有经天纬地之才,但初来乍到,对世情懵懂,久居高位滋生出的霸道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改掉的,最重要的是,她一心想要离开,不肯为夜家多费心思,所以开始时做的那些事难免有思虑不周之处。
这一点,唐文清当时就看出来了,是在才因百般提醒而多次触怒了问心,事后问心也曾想法子弥补,只是有些事已无法挽回了。
直到到了京城月余后,问心才在偶然间得知了穆子楚的身份:他是天佑国四大世家中,穆楚两家联姻的“成果”,联手的“契约”,可以说,单就身份来讲,其地位丝毫不亚于天佑王子,要知道,在各国之中,都有世家之间“王上轮流坐,明年到我家”的传统和事实。
这还不算,穆子楚自幼便惊才艳艳,素有“才子”之名,与天佑国大王子箫演并称“天佑双骄”,而经过这些年来问心的私下打探,单就才华而论,其实穆子楚还在箫演之上。
这样的穆子楚如果是个小肚鸡肠携私报复之人,可以只手间便灭了夜家满门,就算问心能只身逃离,得罪了这样“庞然大物”般的势力,她也会步步艰辛,变成真正的挣扎偷生。
穆子楚对问心以及夜家诸人的行踪了如指掌,对这一点,问心从不怀疑,她还清楚地记得,她去当玉佩时,人家问的是,“小姐有何吩咐?”而不是“要当银两多少?”显然那玉佩的价值不在它本身,而是一种凭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