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豪的神情变化不定。
“二十块灵玉......‘玄甲门’......他们有多少人?”
赵聪天仰起头,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三个筑基圆满,加上六个筑基熟手。”
“呼......呼......”
段一豪呼吸渐粗。
他才智谈不上高,但不会蠢到和“仇敌”玩什么“添油战术”。要么不动景华,要动就得一次见生死。
“玄甲门”中都是精于杀戮的高手。九人出马、如此阵容下,景华肯定十死无生。
段一豪脑海中画面变幻,时而浮现卢影彤的娇美面容,时而变成她手扶景华肩头、两人相视而笑的瞬间。
“嘭!”
段一豪的右手重重拍中桌面,脸上五官挪移、狰狞可怖。
“好!干了!老赵,这钱我出一半。十块灵玉不是小数目,我得去想办法筹措,两天后我们老地方见。”
段一豪一口喝干美酒,起身大步离开。看着对方身影消失门外,赵聪天笑容渐僵、嘴角下撇,颇有几分鄙夷的味道。
在他看来,段一豪纯属被美色烧坏脑子。为了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争风吃醋,就要花费巨资、杀掉“情敌”,像个被惯坏的“少爷”。
纯以修为而论,赵聪天自知比不过段一豪。但此地是解铃城,是做生意、讲手腕的地方。比头脑,对方拍马也不及自己。之所以假装仇恨景华,刻意接近段一豪,赵聪天有着深层的考量。
“宿老派”供奉良莠不齐,实力相差巨大。
赵聪天祖上虽出过“祭司”,但如今家族逐渐没落,全族只剩一人还在斋中供职,属于边缘化的世家。稍有“风浪”,极可能整族被同僚吞噬,如同礼乐城的赵亦铭那般。
而不论是卢影彤、还是段一豪,家族势力非同小可,都处于旺盛发展的“黄金期”。
段氏不但在上层有执事级修士坐镇,中下层同样有族人在各处任职。赵聪天煞费苦心、搭上段一豪,就是为了“傍个大树好乘凉”。
刻意谋害斋中同僚,哪怕只是客卿,也是足以赐死的重罪。他和段一豪共同做下阴私秘事,今后赵家的干系,对方都得想办法担着点。否则的话,哼哼哼......
赵聪天再次仰头,把整杯美酒灌入口中。
当年礼乐城的赵亦铭倒霉,只要有一位执事级高层帮腔说话,绝不至弄到家破人亡的地步。此次为了家族生存,他可着实下了血本。
一想到数块灵玉,赵聪天只觉心头滴血。
还好段一豪出了大头,剩下那些就算是赵家的“保护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至于景华,只能自认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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夬洲,铁云城。
封闭的石屋内,九个筑基修士身着玄甲、围在桌边。上首的白脸青年身材修长,他手执玉简,正一字一顿地摇头晃脑。
“景华,‘观月斋’客卿供奉,筑基不满十年,灵武双修。使用的法器是飞剑和金钟,身边还有一头变异的‘汲墨白狼’。白狼精通土遁、幻象,和修士配合默契。对方身上可能有‘黄’阶破虚令牌,哦,近期还会得到一件地煞法器。呵呵,铜狮,你怎么看?”
被唤作“铜狮”的修士方脸狮鼻、身材魁梧,胳膊比旁人的大腿还粗,一看就是武修的架势。
“嗯......是只肥羊。消息这么全,肯定是‘观月斋’内斗,不过便宜了咱们。还灵武双修,啧啧啧啧......天才变鬼才,只能下辈子投胎修炼了.......白面,我们要准备好消除后患,杀个把客卿没问题,不走漏风声才是关键。”
“白面”放下玉简,点头笑道:“是啊,大财主可是出了十八块灵玉,就为买他的项上人头。我等自然要尽心竭力,让主顾满意而归,呵呵呵......”
“哈哈哈......”
玄甲修士一同大笑,其中一对孪生武修尤为醒目。他们长相极为相似,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壮汉。
兄长“左鞭”大笑之余,似乎稍有顾虑。
“白面,‘观月斋’的客卿......是不是有点棘手?”
弟弟“右锏”坐在一旁,怀中搂着个清秀侍女,正上下其手、大肆轻薄。
侍女是端茶倒水的百姓,根本没胆量反抗修士。房内其他人见怪不怪,各自思索“生意”带来的利弊。
“怕什么?只要做得干净些,东海道这么大,谁知道是我们下的手?大哥,十八块灵玉,买卖难得、买卖难得啊.......”
“白面”颔首道:“是啊,机会难得,错过就没了。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大伙儿去准备准备,明天就出发。”
说完他目视“右锏”,脸上似笑非笑。
“右锏”心领神会,左手微微用力。只听“咯啦”一声,胯下侍女的脖子被直接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