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喘气的孔秦返回陈广身边,一柄淌血的百斤长枪被他随手抛出几十米远,对着看戏的陈广问道:“你打算怎么安排敦煌城的权力分布?”
陈广想了想,说道:“你在旧都工作了那么多年,经验丰富,这种善后的事情应该交给储相孔先生,我只管打战杀人,不好画蛇添足。”
他笑了笑:“既然你在这边,当然交给你处理。”
孔秦皱了皱眉头:“我只看,不说不做。”
“是觉得区区一个敦煌城,舞台太小无法发挥?”陈广想起孔秦在这里搅动的内乱,最终结果一定会让星月盟直接将这个贯通西域陇右的咽喉点全部打通,到时候无论是运输物资投送兵力,星月盟即可在肃州要塞进行防守将交战区限定在甘州以东,也可看准时机乘着中原内乱实力空虚金兵东进,那么首当其冲就是秦军整个区域四面受敌,这就是张凤鸣的战略意图。
可陈广的突然出现,彻底打乱了这一个布局,不仅战略意图无法达成,存活下来的势力必定会围绕在陈广身边,那么敦煌就是盯着星月盟的咽喉上,从此他们只能被动防守,再无翻盘的机会。
而孔秦完全可以就地隐藏,反正没人认识他,完全可以制造下一次敦煌政变,可孔秦没有隐藏踪迹反而直接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并不符合张凤鸣的既定政策,究其原因在陈广看来,肯定有不甘心的成分在作祟。
这件事情就算放在陈广身上,恐怕早就是不干了,谈理想谈无私奉献的那一批人早就死绝了,剩下都是一群老子打江山儿子必须坐江山的封建余孽,孔秦一个曾经最接近权利中枢的人心甘情愿在这种地方一待就是十年,想必赵胤给过他什么承诺。
可赵胤死了,无论赵胤有没有兑现承诺,他的继任者张凤鸣可不是什么慷慨君子,相反张凤鸣极其吝啬,不仅清楚了赵胤留下的嫡系全部换上自己的人,更是动刀子将原本的几个军队拆解的七零八落,又不愿意付出重金安抚收买,直接导致原本摇摇欲坠的新政权轰然倒塌,就差那个人开个头通电独立了。
陈广看着王宫大门前血流成河,叹了口气,暗骂自己居然还比不上那些政客冷血,自嘲道:“我在你眼中评价肯定不是很高,不过既然你能忍得十年不出现,必定有所欲,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恨我鄙我,甚至杀我,只要你说出来我都敬重高看你一眼。”
孔秦没有立刻挑明立场,见到陈广摆手示意,平静的坐在陈广身边,说道:“按照老赵的布置,不搞分别对待一刀切,无论是哪里的本地势力再根深蒂固盘根错节,都斩草除根一律不留,我原本一直贯彻这个政策,甚至让出位置给张凤鸣也在所不惜,可事到如今我才发现,最大的封建余孽,就是张凤鸣这个女婿党,我近来几个月总是不甘心,不甘心老赵被蒙蔽,不甘心我几十年的奋斗,更不甘心大好局面被那群短视自私的蠹虫啃食殆尽。”
陈广道:“慈不掌兵善不为官,不过我会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他们愿意南北和谈,我愿意分享肥肉给他们,带着他们去打那群游牧民族,否者我不介意把桌子掀了一拍两散,直接在长安登基过一把皇帝瘾,相信我,我这个皇帝绝对能活到你们绝望。”
孔秦哈哈大笑:“看来你比他们都要强上一些。”
陈广转身走入王宫,孔秦和谢梵境当然是留下来收拾残局。
还未成年的小姑娘望着那个背影,记起来那一天自己心情郁闷,他带着自己飞入云层,她在云层上如履平地,每一秒都仿佛永恒,现在她才明白,那些愿意等待的女人都不算凄凉,陈广突然转身一笑,谢梵境刹那失神,不知道他这一生最终最爱哪一个女人?
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雨骤然泼下。
孔秦和谢梵境站在一起,孔秦说道:“什么时候星月军抵达,才是敦煌城的真正考验。”
谢梵境点了点头,心中的突然变得乌云遍布,忧心忡忡。
城内外具是冰雨凛然而下。
大军越过玉门关,踩碎莫高窟的壁画,缓缓走向敦煌城。
大雨遮断视线,男子白袍格外明显,雨滴冰雹在他头顶周身三米内便蒸发消失。
一些逃散出城的李家逃兵看清楚那一面星月旗,心中狂喜,只是还未来得及出声,就在大雨中连人带马给大卸八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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