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们这些人，出生微末，虽没有几个读过书，但也知晓何谓忠义，反倒不曾变节。

而如今，旧景重现，又有人想到，五千甲取吴城，本已经注定的败局，如今似是出现了转机，不知不觉，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相比老将，以黄奇为首的道人群体，情绪倒是要淡薄一些，黄奇看到那策马而来的威武身影，只是想到自己的从前，那时候，自己似乎也是这样，沙场驰骋，破军斩将，得意而归。

但待到局势骤变，这种事情，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除去黄奇外，剩余的道人们，也是心绪各异，有和赵成有几分熟识的，虽然知道消息已经很有一段时间了，但还是感觉事情不真实。

要算起来，他们可以说是同学，一个师傅，学的也是一样的东西，后续学有所成，也都是一样的起点，于军中建功立业，甚至知道去年夏季的时候，他们的际遇，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部分同学战死在了沙场，没有战死的，或是总旗，或是校尉，官职都不高，但也不低。

毕竟，道人的基本素质摆在那里。

一旦入道，转化道种后，各方面的素质，都要超越常人，也唯有一些天赋异禀的人，可以压道人一头。

要是赵成只是平步青云，节节高升，他们或许还会羡慕，会嫉妒，但如今，连山聚众，强夺吴城两件事下来，应天大将军，可谓是打出了赫赫威名，如此巨大的差距下来，却是让人连羡慕嫉妒的情绪，都难以生出。

更何况，如今他们也都已经知道，黄天道人，是想要把基业交给对方了。

到时候，对方就是主，他们是臣，名分一定，差距更大。

临近约莫五十步，赵成便已经下马，牵着马绳步行，他后面的百骑，也是同样如此。

而不同于赵成的淡定，那身后的百骑，如今却是心绪激荡，激动的都有些颤抖。

他们本是一群败军，吃了打败仗，甚至不得不躲进山林里苟命，但如今，却是携大胜而归，就连黄天道人，都是亲自出城相迎，这放在之前，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老师。”

“之前我言，不取吴城誓不还，今吴城已取，所以便回来了！”

及至黄天道人身前，赵成拱手。

虽然他的功果境界，远胜黄天道人，但此道人之身，却是有师徒之因果，此生彼身，虽一也非一，是以，道人之身，称其为师，却是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不是道人之身，而是他的本体，这一声老师下来，怕是就足以让黄天道人，当场暴毙了。

德不配位，因果牵扯下，立时就有无穷灾祸。

而天上地下，就赵成看来，或许唯有成就了元始，才有可能彻底摒弃因果的影响。

若不然，所谓不沾因果，就只是伪命题，只要存于世间一天，哪怕什么都不做，存在本身，也是一种因，最后会化为一种果。

“好！好！好！”

黄天道人闻言，哈哈大笑，一连道出三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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