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知道疼人,做爹娘的哪有不高兴的。
更别说,比起时不时还要在家耍耍小性子,喜欢挑吃挑喝,与其他姑娘攀比穿戴的方蓉来说,这女儿简直好养活得多。
要知道姜芙刚回来那两天,他们嘴上不说,其实连喘气都不敢使劲儿,就怕惹了女儿的厌烦。
如今一家子相处起来,才更加自然。
大概姜魁私下找父母谈过,没过两天,邱氏找到姜芙,有些不好意思地和她东拉西扯了半天。
最后,才一狠心问道:“你跟娘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后生?”
姜芙一脸认真:“爹娘哥哥可是嫌我在家里干吃不做?”
邱氏慌了:“怎么会!爹娘赚钱不就是给你们用的!”
见她是真的被吓到,姜芙莞尔一笑,不再逗邱氏。
“既然不嫌我,那我就不急着嫁。如果以后哥哥嫂子嫌我了,我就自己去外面买个宅子,或者找个庵堂,多给些香油钱,想必也能容我。”
邱氏赶紧说他们绝不会嫌她。
“你哥也不是那样的性子,你如果真的不想嫁人……”
她咬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那就不嫁。等我和你爹快咽气了,就叫你哥发誓,以后让他的儿子们给你养老。”
作为一个封建社会的乡下女子,邱氏能说出这样的话,着实很不容易了。
姜芙感动不已。
至此,邱氏没再提过这事儿,只是每天变着花样地做各种吃食。
加上天气渐渐冷了,一家四口都胖了不少。
姜芙谓之“幸福肥”,大家先是一愣,然后都觉得这说法极其恰当。
姜家在房间里除了摆床,也沿火道盘了炕。
按说县城的房子几乎都是不烧炕的,但是邱氏年轻的时候伤了身子,比较畏寒。
所以在买下这院子之后,姜老实就请人来专门盘了火坑。
天一冷,姜家的火坑也烧了起来。
一个大清早,姜芙不小心扯坏了衣袖,她房里没针线,就急着去找邱氏借。
等她一掀门帘,正好见到姜老实抱着被褥往炕柜里放。
而炕上早就收拾得干干净净。
看到姜芙,姜老实明显脸上一慌。
“爹,我来拿我娘的针线笸箩。”
姜芙露头,一眼看见那笸箩就在外屋桌上,立即拿在手里。
她一边回自己房间,一边回想着刚才那一幕。
奇怪,怎么越想越觉得,她爹刚才好像是从床上把被褥抱起来的?
难道他没睡炕,睡的是床?
这又是什么道理,夜里凉得很,睡火炕多舒服,何况那火炕足够大,别说俩人,再多几个也睡得下。
没看那些家里人口多的,都是一大家子挤在一张炕上吗?
夫妻睡在同一间房里,但又不睡在一处……
姜芙百思不得其解。
她喊来小丫,想着旁敲侧击几句。
听她问自己老爷太太的事儿,小丫一边给她缝袖子,一边摇摇头。
“我平时不去正房,以前的小姐不许我乱走,只让我在院子里洗衣服。”
方蓉爱干净,衣裳天天换,根本不管小丫洗不洗得过来。
后来还是邱氏看不过去,拿过去顺手搓了,也不许她小小年纪就天天碰凉水,以后要遭大罪。
这条路走不通,姜芙只好放弃。
她猜,姜魁肯定知道什么。
还没等姜芙找到合适的机会,她就发现小爆面色诡异,几次对自己张张嘴,又不说话。
最后,它更是把目光频频聚焦在姜老实的腰腹部。
两个眼珠子都瞪圆了,活像盯裆猫。
“姜芙,你这个爹……他有点问题。”
小爆挠挠头,有些为难:“你爹不是你哥的爹,你爹也不是你爹,我只知道你哥的爹,但不知道你爹。”
姜芙被绕得发晕:“我是恁爹!”